从大夫人那里回来后,慕尧也是累坏了,洗漱沐浴后便躺下歇了。
却没想到,这一觉,又做了个梦。
梦中那是一处破败昏暗的屋子,她穿着大红嫁衣,被人五花大绑扔在床上。红烛摇曳,倒映出窗花上贴着的囍字。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洞房花烛夜,但是气氛却半点不喜庆。
除了窗花上的囍字,房间再看不到一处喜庆布置。
很快房间被人推开,一个矮胖的男人醉醺醺的被人扶进来。看到床上的慕尧,矮胖男人猥琐一笑,跌跌撞撞的就扑了过来,掀开了红盖头。那一身腥臭的体味,熏得她眼一花,待看清面前这人后,眼泪直流。
一半是熏的。
一半是被丑哭的。
而他嘿嘿的傻笑,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娘子……”
慕尧一直在挣扎,但奈何被捆着一直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的手就要碰到自己身体时,忽然从后面黑处刺出一柄冰冷的长剑,银光诈现,长剑贯穿了男人的下半身而出,大.腿之中,血肉淋淋……
随着男人的一声惨叫,露出了身后那个人,清冷瘦高,目光冷冽……
“啊——!”
慕尧猛地吓醒,惊魂未定的看了眼周围,金丝帐暖悬着珠帘,窗格边放着两个青花瓷上还插着垂丝海棠花,屋内檀香袅袅,一切显得静谧安详。守夜的冬梅听见响动,跑了进来,“小姐,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慕尧摇头,抹了一把冷汗。
还好,刚刚只是梦。
可是……那场景,真的是梦吗?
梦里男人身上的腥臭味,她印象很深,是鱼腥味,可见这人的身份是个老渔夫。那不就是原著里,原身被许配给的老变.态么?这么说,这不是梦,而是原著剧情?
想想那矮胖男人的模样,她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更加坚定了,她要抱紧男主大腿,坚决不得罪的念头。
看了看外面晨光未露,冬梅还想劝她再睡会儿。可是慕尧一闭眼就是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吓得她一个激灵,怎么都不肯再睡。
喊冬梅给自己梳洗换衣,来到了自己院里的小厨房。
熬药时,她盯着药罐,脑袋里却在回忆梦中最后一幕。
于渊是把那男人给废了吗?
为什么呢?
不是他亲自赐下的婚配吗?
而且原著里,有提到原身是在床上被折磨……
矮胖男人都被阉了,那是谁折磨的?
隔壁老王吗?
……
晨光熹微。
慕尧便端着药到了听风苑,原以为她起的就够早了,没想到听风苑的人起的更早。
刚入院子,就看见惊雷盘腿坐在院子里的菩提树下。
菩提树细枝抽条,树龄尚小。同样小小的惊雷坐在树下,一手捏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晨光沐浴在他小小身子上,照在他头顶上,那光溜溜的头上竟透着微微光幕,眉心间鼓荡着神圣、祥和。
当得是,华盖罩顶。
整个早课,他做的一丝不苟,严谨中带着敬畏。
早课毕后,还会给旁边的菩提浇上水,细细打理一番。
慕尧一下子看呆了,想起了原著里对于惊雷的描写。遗腹子,从小是在寺庙长大的,但后来不知何故,被赶了出来。汲汲流落人间,辗转磋磨。恰逢当地闹灾荒,大旱三年,颗粒无收。
朝廷派下的救灾物资,被一层层剥削下来,没余多少。
官道上,饿殍遍野。在那么个人相食的岁月,他只有三岁,却一口不易之食都没吃。于渊看到他时,他饿的仅剩一口气,是于渊救了他,后来就跟着于渊回了府,一直呆到现在。
从回忆中回过神,那边惊雷已经发现了她。
似乎惊讶她这么早会出现在这,“你……你怎么会在这?”
慕尧眨了眨眼,“你猜?”
“你何时来的?”
“唔……”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慕尧起了逗弄之心,“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惊雷:“……你不知廉耻!”
“我如何就不知廉耻了?”
“私闯他人宅院!”
慕尧挑眉,“惊雷小师父怕是忘了,听风苑是将军府的,而我是将军府嫡出大小姐,整个将军府都是我的。”
惊雷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