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愿见此,也不再管她。她初来上京,想来也不会胡作非为。
人群中又有一瞬的安静,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白知愿抬眼看去,来者谢云嵩以及程北潇。
白知愿只盯着谢云嵩看去,他一身墨黑色衣服,显得他高大挺拔,棱角分明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神色冷冽,目光深沉,似是不经意间对她投来一瞥,眼里便有了淡淡的笑意。
与一旁笑意盈盈的程北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知愿看到他眼里看向自己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唇角也情不自禁的弯起。却不知这一切,都被燕王尽收眼底,他的眼里划过一抹狠厉。
众人落座后,只听太监喊道:“皇上驾到——柔妃娘娘到——贤妃娘娘到——”
众人纷纷低头行礼,但见皇上在两位娘娘的搀扶下缓缓向主座走去。
落座后,仁孝帝面色苍白,显然还是在病中,分明是与白霆轩一般的年纪,却因为操劳而显得更加苍老。
太后今日也未出现,听闻从普华寺回来,太后病倒,皇后疯了,在普华寺修行的长乐公主死了。一场大火,让皇宫里高高在上的两个女人都大伤元气。里面或许是有些弯弯绕绕,但却不得人知。有聪明的人发觉这其中的事,似乎和荣安县主脱不了关系,一时间看向她的眼里便有些忌惮。
白知愿并不知他人心中所想,她只知道如今宫中太后病倒,皇后疯了,只剩柔妃和贤妃两人。燕王觉得他胜券在握,其实他心中也是惶恐,自普华寺归来后,皇上便只要贤妃近身伺候。燕王一向敏感谨慎,现在心中一定焦灼不安。
齐泽意眯了眯眼,瞧着贤妃殷勤的模样,薄唇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这一切都被对面席上的白知愿看在眼里,她暗道:“齐泽意,很快,前世今生的仇我将和你一并算清。”
仁孝帝落座后,先是扫视了一番底下的众人,才又不咸不淡说了些新年的庆贺话术,随后话锋一转,今日本也是为了白霆轩归来的庆功宴。
仁孝帝大肆夸赞了一番白霆轩,又赏了许多奇珍异宝。气氛正是浓烈,但仁孝帝有病在身不宜饮酒,便叫晋王代替他向众人敬酒。
一时间,人们看向晋王的眼神便变得不一样了起来。而燕王则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只默默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仁孝帝的视线再次扫过众人,在扫过谢云嵩时停顿了一刻,又直直看向白知愿。
白知愿心中一紧,不知仁孝帝何意。
下一刻,仁孝帝沉声开口道:“先前,朕感念云麾将军为大历驻守北境有功,问他想要什么赏赐,他均拒绝了。朕知云麾将军有一心上人,今日正是除夕团圆日,那么朕不如就成人之美,为云麾将军和他的心上人赐婚吧!”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不少人已经在暗暗打量白知愿,有羡慕的,也有敌意的,还有不少姑娘默默祈祷,云麾将军的心上人能是自己。
直到仁孝帝的声音再次传来:“荣安!你来!”
白知愿起身,款步行至大殿中间,行礼一气呵成。
仁孝帝在座上咳嗽两声,贤妃忙为他顺着气。只见仁孝帝眼睛紧盯着白知愿道:“荣安,云麾在朕面前想要求娶你,朕现在问你,你是何意?”
白知愿仍旧保持行礼的姿势,不卑不亢道:“陛下,臣女与谢将军曾经一同在北境出生入死。如今回京,臣女与谢将军更是情投意合。今日能得陛下亲自赐婚,是臣女和谢将军的荣幸,也是威远将军府和谢府的荣幸!”
四周忽然有了一瞬间的寂静。
片刻,仁孝帝在高座上大笑一声,道:“好,既然如此,那么朕今日就当着众臣的面为你二人赐婚,等过完年后你二人便尽快完婚吧!”
白知愿心中大喜,谢云嵩一向冷傲的脸上也泛起了笑意,他从男眷席上走了出来,跪倒在白知愿身侧,二人异口同声道:“谢皇上隆恩!”
席中,白霆轩和景阳王更是笑得开怀,白丘泽的脸上也洋溢着明亮的笑容。
再看向仁孝帝身侧的贤妃和柔妃,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而席中的燕王早已双拳紧握,脸色阴沉可怖。晋王则是眼里划过一抹失望,但又很快消失不见,挂上他一贯温和的笑容。
谢过恩后,谢云嵩和白知愿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两人遥遥相看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欣喜还带着一点诧异,似乎都没想到赐婚居然会如此顺利,但终于他们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