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大臣们从东直门进宫,到了明德殿外的丹墀准备进殿上朝。
人潮如织,每一个人在其中都平平无奇,没有哪一个特别引人注目,但当秦君郁缓缓走进人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他身上。
虽然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一点也不影响仪态,反而显得从容不迫,运筹帷幄。
消失了二十天的太子突然现身,正逢战火连天,众人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其他人在观望,不敢上前搭话。放在以前,年丞运也是那个按兵不动的角色,今非昔比,他成了秦君郁的岳父,二话不说走上前去。
“殿下,腿好些了吗?”
“今日怎么会来上朝?皇上不是说让你好好静养吗?”年丞运压低声音,故意不让周围人听去。
秦君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多谢岳父关心,我的腿已无大碍。今日之所以过来,原因岳父应该很清楚。”
年丞运整日上朝,对朝中局势再清楚不过了,他一直没有私下去找秦君郁谈政事,一来不想让他带病操劳,二来是敌在暗我在明,现在除了蛰伏,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秦君郁再不来上朝,很快就有人传皇帝要废储君的谣言了。
秦君郁的出现,给支持他的和摇摆不定的大臣喂了一剂镇心药。
只有秦泽海一党是不爽的。
前阵子跑去巴结秦泽海的人现在都回来讨好秦君郁,他懒得应付,年丞运帮他把那些墙头草都赶走了。
——
明德殿内,皇帝又提起燕门关的战事,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一个两个都跟鹌鹑似的低着头。
年丞运环顾四周,目光轻飘飘划过秦泽海。
秦泽海镇定地目视前方。
皇帝看向他,又提了一次让他交出虎符。
因为秦君郁的回归,众臣群起而攻之,逼迫秦泽海交出虎符,甚至有人给他扣上要谋逆的罪名。
“仁亲王,你是文臣,当初虎符交由你保管是几位大臣联名上书提议的,而并非你有领军的才能,皇上要回来无可厚非,你凭什么不给!”
“现在国家有难,大敌当前,你竟私扣下虎符,不肯交回给皇上,你敢说你没有私心吗!”
“别说区区一个虎符,整个琉璃都是皇上的,你一为人臣,二为皇上手足,又有什么理由忤逆皇上的决定!”
……
秦泽海冷眼看着参他的人越来越多,冷冷一笑,没有作声。
支持秦泽海的人不在少数,但也抵不到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落了下风,他们都在等着秦泽海出手。
皇帝越听,心越烦,明德殿像个菜市场一样,他的臣子比市井之人的嘴脸还要丑陋,让他这个当君王的有何颜面可讲?
“够了!”他一掌拍在龙案上,争吵声戛然而止,殿内安静到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