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将信叠好,抬头猛然发现赵嬷嬷就站在她身后,表情凶狠,一双如狼似虎的老眼正盯着她手里的信。
年宿宿心里一惊,暗道不好,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镇定,从容不迫将信装回信封中。
反正落款人是余悦,而不是李瑶鸢,信中内容多是家长里短的口水话,赵嬷嬷应该看不出来什么。
况且,她认不认字还是个问题。
年宿宿强压下慌乱的思绪,用一种不屑的语气道:“怎么?宫里头的规矩难不成还有‘不准与你有书信往来’这一条?”
阴阳怪气的口吻将赵嬷嬷激怒了,作势要去抢她的信,动作多少有点刻意。
年宿宿动作比她快,一下子就起身闪开了,将手背到身后。
赵嬷嬷脸上挂不住,冷哼一声,“年姑娘与人有书信往来我自然管不着,但千万别是什么男子写来的情书啊,艳词就好,否则……哼!”她上嘴皮子往上一提,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年宿宿懒得与她斗嘴,翻了个白眼走到另一边的软榻上休息。
赵嬷嬷见不得她这么轻松,临走时还要提醒一句:“年姑娘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休息,等会儿别忘了到院子里学规矩!“
她眼皮子都没抬,等赵嬷嬷离开后找个地方将信藏好,安全起见,她没敢和第一封信放在一起。
到了“上课”的时辰,年宿宿拖沓着步子往外走,仿佛已经看到赵嬷嬷那张死鱼脸了,害得她这几日食欲不振。
正巧这时净秋过来,说杨月蓉要见她,赵嬷嬷从西屋赶过来,就听到“小姐,夫人要见您,请到中堂去一趟。”
赵嬷嬷的脸立马就黑了,现在是正午,最晒最热的时候,她打算趁此机会让年宿宿吃点苦头,没想到让她逃了。
年宿宿跟着净秋离开,在院门回头朝赵嬷嬷做了个鬼脸。
赵嬷嬷脸都绿了。
杨月蓉在中堂备了茶点,一见到年宿宿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上下打量一眼,确认自己的眼睛没问题,才不可思议地问:“姎姎,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呀,还……黑了。”
杨月蓉从来没见过自己女儿黑成这副模样,一时间接受不了,两眼一黑,往后退了几步。
年宿宿耸耸肩,“赵嬷嬷每天都要我在太阳底下练习走路,半个月下来,人都晒成黑炭了。”
她是无所谓的,反正这具身体黑得快,白得也快,到时她再配几副中药调理,不出一周就能白回来。
可杨月蓉仿佛天都塌了,“这可怎么行,黑成这样,到时候穿喜服都不好看了。”
说完,看见年宿宿委屈又可怜的眼神,杨月蓉连忙补上一句:“虽然我们姎姎无论黑白都漂亮,可是女孩子嘛……还是白白净净的好,不然到时候嫁过去被夫君嫌弃,在府中是很难立足的……”
年宿宿打算在杨月蓉面前卖一波惨,看能不能让这位有雷霆手段的母亲能不能整治一下赵嬷嬷,可听她这话,感觉话题又要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