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会之在椅上坐了,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这才露出了难得微笑,“幸不辱命”
自十一月初二折彦文、张叔夜偷袭洛阳北营后,完颜谋衍便报复性的展开了对城外勤王义师的进攻。
陈初命各部步卒后退收缩,依靠城寨防守。
在东京城外围拉开一道宽约百里开阔地带,任由双方马军在其中缠斗。
div css=&ot;ntentadv&ot; 对方人多,便退入城寨;己方兵力占优时,便围而歼之。
纠缠十余日,双方互有损伤。
完颜谋衍却看出了,城外勤王军就是想耗死他们。
毕竟,洛阳虽有粮仓,但被焚毁了一处后,也撑不住近三十万金夏军消耗了。
又因不停被拉扯,金夏军水泄不通的包围圈终于出现了少许松动。
十一月十六日,老白斥候营内的几名下属,终于悄悄穿过层层防线,首次抵达东京城下,被吊篮拉进城内。
随即带来了‘楚王已至’的消息。
范恭知知晓后,如同获得前线捷报一般,当日便在全城张贴公文,告知数十万军民。
人心浮动的帝京,不由为之一振!
这边,完颜谋衍被齐军这种麻雀战、骚扰战搞的不胜其烦,也心知再耗下去待洛阳粮草耗尽,便真的麻烦了。
任得敬适时提议,“攻其必救,逼其决战!”
所谓攻其必救,说的不就是东京城么。
但如今,身后游弋着大股齐军,再强行攻城的话,相当冒险。
可是,继续耗下去更加难以看见胜机。
经一夜苦思后,完颜谋衍终于决定冒险一搏。
十七日,完颜谋衍命全军收缩,将原本平均分配于东京四面战兵做了重新布署。
仅在东西南三面各留下了一万多人负责监视,集结了十五万金夏军于北城摆开架势强攻。
金夏军号称五十万,其实只有三十万人,其中还有七万西夏扈从和三万掳来的洛阳民壮。
二十万战兵已用到了极限。
十八日一早,完颜谋衍几乎未作试探,便命西夏擒生军配合着步跋子在北城阔十二里的城墙外开始攻城。
同日,铁胆率部快速扫清金夏外围警戒部队后,楚王中军跟进。
但齐军却未去营救东京北城,反而直扑城南那一万多人的监视部队。
城南金夏军龟缩营寨不出,想要依托营寨坚守。
老白率斥候营弟兄人人身披双层甲,每人怀揣一个由粗麻包裹的四方体。
午时初,老白一声呼哨,数百人齐齐跃马而出。
刚进入营寨一百多步内,寨内便倾泻出了如雨箭矢。
老白等人的双甲起极大作用,斥候营行进至营寨百步时,老白大喝一声‘点火’。
余者纷纷咬掉竹筒火镰帽盖,盖子一去,疾驰带来的风速,马上让火镰阴火变为了明火,随后众人将火镰对准了粗麻包一角露出的导火索。
待完成这套动作,已近至营寨三十来步。
众骑士在大地上划出一道弧线,借着与寨墙平行之机,纷纷抛出了粗麻包,紧接便快速驶向了本方军阵。
那速度,竟比来时还要快。
似乎背后即将发生什么可怕之事
南城城墙上,一些招募于东京左近的厢军,看到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拨淮北军在作甚,下意识问向了身旁的淮北队将,“王队将,城外这些淮北弟兄在干啥?难不成想用那布包包砸死金人么?”
可这名王姓淮北队将却有经验,赶忙捂住了耳朵,朝袍泽们大喊道:“张大嘴,捂着耳朵!张大嘴”
一名东京来的张姓伍长,一脸迷茫道:“王头儿,你喊我干啥?”
“谁他娘喊你了,我是让们张大嘴巴,不是喊你张大嘴,快,捂住耳”
王队将的话到底没能说完,便突然淹没在了城下如同天罚一般的巨大轰鸣中。
不是一声,而是一声接着一声。
城下瞬间笼罩在十余丈高的烟尘之中,营寨木屑、血肉甲胄不时从烟尘中激射而出,飞到了更远的地方。
伍长张大嘴,张大了嘴,只觉耳朵嗡鸣,大地震颤,直到脸上忽然一阵温热,张大嘴下意识在脸上抹了一把却尽是血水。
城下金夏军的血水。
远处,陈初安抚了受到惊吓的小红,转头对黄恢宏的长子骂道:“黄大郎,我淮北的火药不要钱是吧!你他娘怎给炸药包装了这么多药!”
“还不是王爷老嫌不攒劲么如今攒劲了,王爷又骂”黄大郎委屈道。
天雷炮笨重,不利野战时四处转移。
但炸药包照样可攻坚破障!
烟尘尚未散去,陈初原本打算等烟尘稍散,看看寨墙破坏成了什么模样,才让马军冲锋。
“铁胆”
陈初让铁胆做好准备,可他刚喊出这大憨妞的名字,后者便猛地一提马缰白袍银甲,便是近卫二团的冲锋命令。
随即,一道铁甲洪流自千里阔野席卷而过。
西军马军、彭二第五旅马军耿宝喜九团紧随而去
“我他娘还没下令呢!铁胆是不是想吃军棍!”陈初恼铁胆不等他发令便冲锋。
驻马身旁的杨大郎初听这‘军棍’下意识露出一抹古怪笑容,转头见初哥儿一脸严肃,才把打趣的话咽了回去。
这边,一骑突至陈初身旁,翻身下马,禀道:“王爷,东北五里,西夏铁鹞子正在接近,约有千骑。”
众将不由神色一凛,特别是西军将领。
铁鹞子、铁浮图给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陈初却道:“长子、胜武,咱们去会会这铁鹞子”
城南战场之上,万骑卷平岗,蔚为壮观。
唯一不协调的,便是一名身穿勤务兵制服的老卒,手里提了根长枪,却因胯下无马,早早被甩到了后头。
这老汉一边发力狂奔追赶,一边大声嚷嚷着,“乖囡,等等我等等我,乖囡,小心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