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深宫,夜。
“边关急报,边关急报......”
皇宫中,浑身是血,衣衫破烂脏乱的军汉正静谧的皇道上踩马疾驰,十二道宫门被守卫在左右的士兵急忙拉开,军汉就这么一路通行到了紫龙阁门外。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陛下才是刚刚歇息下,惊扰了龙体,你担当的起么?”
太监总管李如芳呵斥着跪拜在地气喘吁吁的军汉,虽然是听到了他所言何为,也知道了他的意图是什么,但还是狠狠的训斥了军汉一番。
“公公,边关急报,需陛下亲启。”
“什么急报慢报,不过就是梵人骚乱的事情,比的上陛下安寝重要么?你可知道陛下批阅了一天的奏折,切实刚刚才入睡,是为难得,这等小事,就不要来叨扰陛下,明日上朝再来。”
李如芳颐气指使,根本是不把军汉手中的军情当一回事,却是左右挥了挥袖口打发走了军汉,而后拎起了巡夜的灯笼交给禁卫军道:“凡是再有他人叨扰陛下,杀无赦。”
“是,李大人!”
军汉在阁院拱月门外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酸楚,想着关口失守,上千兄弟军民被梵人坑杀,他却是默默的衔着泪水,举头望着朗清的明月说不出一句话来,忽然脑海中浮现起将军临死前的托付:“朝廷若是置之度外,可奔马至平南亲王府交由兵符军情一事。”
军汉抹了泪水,拖着疲惫的身躯出了宫廷。
三日后,平南王府。
“咚咚咚!”
“咚咚咚!”
府内传来大大咧咧的男子抱怨声音,便一听就知道个糙汉子。
“哗!”
文校尉拉开了门,看着跟前犹如是死士堆里爬出来的军汉,还有瘫倒在门前的战马,立马是回过头朝门内大声喊道:“快快来人,快快来人。”
军汉躺在文校尉的怀里,自怀里取出张羊皮纸张,递在了文校尉面前气若游丝道:“边关急报,军情紧急......”
说罢便是头栽去一旁,晕了过去。
“啥,你他娘的说啥,老子是一句没听明白。”
文校尉望着怀里瘦弱的军汉,拿过了羊皮纸张,却是没有看的清楚,身后已经是家丁丫鬟汉子齐齐涌来,见到门口这惨状,纷纷说道:“快去传张御医。”
文校尉连忙扯住那丫鬟,从怀里掏了锭金子摇摇头,道:“何郎中,不要张御医。”
丫鬟当下便是明白了文校尉的意思,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子。
“快把他扶进里面去。”
行了四日,夏寒与陈曼沙快到南关,趁着有店家,两人便是稍作歇息。
望着风尘仆仆的二人,小二热情招呼,夏寒一路上喝了许多酒,却是没有醉过,一来是保护陈曼沙职责所在,二来是单人独饮,却是没有之前那般爽快,酒不醉人,人也不自醉,心中好不畅快。
“寒儿,一路上见你不怎欢快,是心中积郁着何事么?”
陈曼沙见夏寒有些闷闷不乐,多时也是不敢多问,如今快要到王府了,便终究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如今大魏内忧外患,梵人蠢蠢欲动,江湖波澜不断,朝局更加的纷争不少,酒自然是没有了乐趣。”
陈曼沙猜到了夏寒所忧,笑笑道:“过了南关,还有几十里路,想着这般腿脚是至黄昏可到府上,到时候见了爹爹你要显得开心些,好不好?”
夏寒见陈曼沙可爱的样子,也是下意识的露出了微笑,回道:“那是自然,还有文校尉,却是阔别有一年不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番情景。”
“自然是开心,今次突然回府,想来爹爹也是会对你青睐有加,至于青灯大师所说的战事,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
夏寒凝神道:“快了,快了,只要是大魏尚有喘息之力,梵人又何足为忧。”
二人简单吃食后便又是奔马疾驰,入了城已经是到黄昏时分,街上还是和熙热闹的样子,有数不清的摊贩酒楼,却是比临安城还要热闹,夏寒却没有心思多作流连,与陈曼沙二人直朝西街王府奔去。
王府大门紧闭,但是还可以听见里面下人来回走动的声音,陈曼沙笑道:“看来是府上又是有什么热闹了,平日里可是没有这般殷勤,下人们在王府也是自由,爹爹向来不拿宫中的规矩约束他们,如此环境,竟然是有奇效,个个都是做好了自己的事情后抢着为王府落力,也算是自家人。”
夏寒道:“看来王爷是个不错的人,能够如此宽待下人,普天之下却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如此。”
陈曼沙上前叩门,虽然是明确可以听到里面的动静,就是没有人前来开门。
陈曼沙又叫道:“福大爷,福大爷,开门,是我曼沙。”
半晌过去,还是无人答应,陈曼沙显得有些着急,回头与夏寒道:“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夏寒当下震惊,上前贴耳在门细细听里面的动静,除了许多急促的脚步声外却是没有其他话语。
“听这脚步也不是多像刺客,这是为何?”
陈曼沙道:“谨慎些,还是从这边进去。”
二人来到大门左侧的院墙边,虽然是高如两层阁楼,但是对他们两个来说却是如同跨木般轻松。
“呼!”
“呼!”
身影闪动,夏寒已经是与陈曼沙站上了院墙之上。
“什么人!胆敢私闯王府!”
夏寒与陈曼沙当下是一惊,回过头来看着对方面面相觑,陈曼沙正要开口,夏寒突然将她自半空拉开到自己身后。
“呼!”
陈曼沙余光瞥见自己刚才站立处闪起寒光,却是刀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