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对不起,我瞎 昔邀晓 5152 字 2个月前

林歇第二天天没亮就被热醒了。

本就不算大的床上, 被子全被踢到了床尾,林歇睡着睡着就趴到了夏衍的身上,侧脸压着宽厚的胸膛,尽量避开他身上有纱布覆盖的位置。

被扯开了系带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林歇身上, 露出后颈下大片的皮肤, 衣襟堪堪挂在肩头。

“好热……”

林歇发出了这样的抱怨。

天冷的时候抱着睡,就算热也是能忍受的, 可天气热了,再热就很难受了。

“睡席子上。”夏衍帮忙撩起林歇披散的头发。

其实现在的天气比起正儿八经的夏天也不算热, 主要是他们俩非要腻在一块, 不热就怪了。

林歇抬起脚晃了晃:“不要。”

夏衍只能抬手摸到床头柜子上放的小册子, 给林歇扇风。

微微的风带来凉意,林歇犹觉不够, 用手撑着夏衍结实的身躯坐起身,想把自己的衣服脱了。

却被夏衍制住了动作。

给林歇扇风的那只手没停,是另一只手,直接将林歇准备脱衣的手给盖住了。

覆着薄汗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夏衍哑着嗓子提醒:“会更热。”

秒懂的林歇:“你忍一忍嘛。”

夏衍问她:“怎么忍”

心爱之人,不着寸缕,这叫人怎么忍

这道题林歇真不会, 可她面对夏衍的时候总是娇气又不讲道理的, 热了就是要脱衣服,所以她最后还是把衣服脱了,并被夏衍弄得更热了。

听到帐外有人抬浴桶倒热水的声音, 夏衍突然觉得林歇院里都是长夜军也挺好的,至少知根知底,哪怕那个名叫半夏的丫鬟什么都不清楚,奇怪为什么一大早要给林歇烧洗澡水,其他几个也能默契地敷衍过去。

夏衍才回来,也得了假,所以是等中午才走的,期间就一直待在林歇床上,陪林歇赖床,给她打扇。

夏衍走后,林歇吃了午饭,准备挨骂。

她早饭给睡过去了,药也没吃,待会陈晋过来指不定怎么骂他。

可谁知她运气不错,驱除蛊虫后调养身体的药吃到昨天已经是最后一副,以后便可不用再吃。

所以陈晋也没说她,只让她床事节制,若敢不听就把她身体如今的状况告诉夏衍,让夏衍来管她。

林歇听了怂得一批,点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陈晋:“……啧”

林歇:“我都答应了,你这是什么反应”

陈晋:“十三、不对,三叶说镇远侯回来,你会变得像个姑娘,我原还不懂什么意思,现在懂了。”

一举一动,确实都带上了被宠爱的姑娘家的感觉。

林歇低声嘟囔:“我本来就是个姑娘。”

陈晋哼笑:“杀人如麻的姑娘”

林歇用力晃腿:“你好烦。”

说笑过后,陈晋便提着药箱走了,屋外扮做洒扫丫鬟的长夜军很是狗腿地凑上去接过药箱,一路替陈晋拿回到他在北宁侯府住的屋子。

因为忙碌很少再来榕栖阁的三叶拿着今日的信件帖子进来,替林歇一封封读过,并和她说起了春猎一事。

林歇疑惑,春猎在三月,可现下都四月了,提这个做什么

三叶就知道林歇过去几个月睡得两耳不闻窗外事,肯定不知道,就告诉林歇,陛下得知夏衍预计会在四月回来,特地推迟了三月的春猎。

春猎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狩猎野兽,因而推迟也没什么,可若是特地等夏衍才推迟……

陛下对镇远侯的器重恩宠,怕是要插上翅膀,传得人尽皆知了。

“还有一事。”三叶说:“北宁侯似乎是打算这次的春猎带上你一块。”

林歇意外:“为什么”

林渊之前几年总会带上林修和林安宁去参加各种宴席活动,并都不会带上林歇,这次怎么……

林歇:“婶婶的意思”

“是。”三叶问:“要去吗”

春猎和书院大比不同,遇到皇帝的几率,可是非常大的。

林歇:“靖国公呢”

三叶:“也去。”

林歇:“那我去。”

比起身份暴露,她现在更加忌惮靖国公。

说定后三叶便也走了,下午夏衍过来,他们按照昨晚说好的,前去九曲机关楼。

九曲机关楼位于九曲河畔,因是长夜军关押囚犯的地方,附近没什么人烟,只有一条静静流淌的九曲河,和一片救过林歇一命的茂密树林。

夏衍抱着林歇穿过林子来到机关楼下,之后便跟着林歇上到了三楼。

站在三楼,林歇侧身对夏衍道:“不许看。”

夏衍便听话地转过了身。

片刻后,一声轻响,触发了机关的三楼天花板被打开了一个口子,没有楼梯,夏衍就抱着林歇直接跃上了四楼。

待被放下,林歇才去把三楼的天花板关上,顺带按下藏在四楼的机括,把四楼以上的凶险机关尽数关闭。

外界的光线消失,只剩下墙上数量不多的夜明珠,勉强照亮视野。

夏衍借着这点光足够看清四楼的布局,就见传言中如无间地狱的九曲机关楼四楼,不过摆放了几张座椅板凳,墙角还放着几口大箱子与几坛酒。

要真说有哪里不同寻常,大概就是墙上挂着的那一面能将人照得纤毫毕现的水银镜子了。

这里就是,林歇瞎掉的地方。

夏衍与林歇在床笫之间无话不谈,除了命不久矣这件事以外,林歇是如何瞎得眼,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也问过林歇,问她的眼睛可还有复明的可能,林歇毫不心虚地对夏衍说,等她暗伤调养好了,寻医阁的大夫就会替她治疗眼睛。

于是夏衍便放下了心。

林歇带着夏衍去了楼上关押岑正明的地方。

长夜军至今找寻不到岑晴晓的尸首,岑正明也至今不曾透露分毫背后指使他的主谋,且变得一日比一日疯癫。

林歇知道,岑正明这条线是彻底废了,带夏衍过来,也只是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夏衍更适合处决岑正明的人。

林歇留了夏衍一人在楼上,自己则回到了四楼。

过了许久,夏衍下来了。

他淡定自若地擦掉了脸上溅到的血迹,走向水银镜前背对着自己的林歇。

林歇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清楚感知到这里就是机关楼的四层,她对这个场所还是有点阴影的,只是平日里没有触发的条件罢了。

此刻站在这个地方,身后又有人靠近,虽然知道那个人是夏衍,可林歇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就像是突然被人拿剑对准了眉心一般,悚然一惊。

林歇飞快地转过身,她需要打破这样熟悉的场景,却不想这个转身的动作反而和曾经师父拿着碧雪剑朝自己挥来的那一刻重合了,

那时候她也是这般,察觉到身后袭来的杀意,转身的瞬间躲开剑刃,却被碧雪剑的剑气弄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