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在岩王帝君逝去后的第一次七星与仙众的见面最终以意见不合的结局收场，七星对于仙众提出的要求并未全部采纳，仙众对于七星提出的意见并未全部收听。

双方默契地忽视了对方的诉求，正是因为如此默契，才会让这次见面最终在一片寂静中收场。

“……本仙提出的事情也不算强求你们，奈何你们实在懦弱，铲除璃月的隐患尔等都如此束手束脚，接下来又该如何引导里璃月往正确的方向？”

矗立在群玉阁边缘，留云借风真君制止了七星出来相送的步伐，低头俯视着下方朱墙碧瓦的屋檐，手指搭在边缘扶住眼镜，一道光线遮盖住透明的镜片。

她淡漠说道：“既然你们没有锐愿取进的精神，那本仙与尔等就没什么可谈的，下一次见面就不是如此私秘了，做好在月海亭召开会议的准备吧。”

“璃月不可一日无神，下一次本仙将与尔等讨论岩神归属，希望你们能够做好准备，理水、削月，我去借一个东西，你们先去看一看帝君吧。”

留云借风真君探寻的目光落到了玉京台的不卜庐之上，打发同行的一鹤一鹿先走一步，与前往守护帝君神君的降魔大圣会合，她自群玉阁一落而下。

削月筑阳真君叹息一声：“留云又变回了战争结束后的那段模样了，我倒是宁愿看到她不分场合的说趣话，要不然让她重新变回这样冰冷冷冷的毒舌模样。”

“但她说的很有道理，如今的七星确实缺少了锐意进取的精气神，如此优柔寡断成何体统？快刀斩乱麻才是正途……罢了罢了，我也没心思在这过多计较，走吧走吧。”

理水叠山真君无奈地摇了摇头，催促着削月筑阳真君与自己尽快将往黄金屋，和降魔大圣汇合，而不是留在此处继续与七星辩论。

这是理念之争，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就可以更改的。

目送着仙鹤与仙鹿脚踩祥云离去，连相送都被婉拒的三位七星沉默的将宫殿的大门给关上，重新回到了先前争论的会议室落座。

“这些仙人的想法太过激情，并不适合如今的璃月，我们必然会从争论变成相对，届时璃月恐怕又将掀起一场大混乱，这不好。”

“但是理念之争向来惨烈，要么你死我活，要么两败俱伤，二百多年前曾经不就有支持不同学术派系的双方因为理念的不合互相斗殴，最终致使多人死伤？”

玉衡星拧了拧眉毛，快言快语地说道：“我们绝对不能和那些学术派是一样让争论的激烈程度再上一层楼，必须永远只保持在口头争论上，哪怕为此做一些让步也可以。”

“如果大打出手，最终得意的只会是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璃月也会因为七星与仙人争斗陷入一场更大的混乱，到时想要平息绝对困难。”

“……让步？对守护璃月的仙众让步并不是丢脸的事，可我害怕他们要求的是我们绝对不能让步的事情。”

为精致的烟斗填入干燥的烟丝，跃动的火苗把它点燃，凝光拆下小拇指上的护甲，让烟雾尽量消磨着心中的愁思。

“这一次过来可是把我们全都贬低了一遍，在他们心中我们就是如此不堪，或许他们已经有了替换七星的想法？”

前来换茶的侍女默默走了进来。

凝光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哪几位能够顶替我们成为七星，或许就是曾经的竞争人员，他们当年对这个位置可是虎视眈眈。”

“老夫的竞争人员是绝对不可能了，还活着的可没有我身体硬朗，有的人甚至每天中药不断，大概率是选择有锐意取进精神的新人。”

“只要能够把璃月往好的方向带领就行，我不在乎有没有七星的位置，被下了也可以进入月海亭。”

三杯冷掉的茶水全部替换成了热茶，为仙家准备的三杯茶水长在了托盘上被侍女一直带着，守候在门外的百识在侍女出门后便将门扉带上。

“……”

凝光敲了敲面前的茶水，滚烫的热量哪怕隔着杯子也能传递到指甲上，她忽得轻笑了两声：“刚刚进来的那孩子是我在开第一家二家店铺的时候招收到的员工，跟了我有十多年。”

“可惜是个奸细。”刻晴看了眼墙壁上悬挂的钟表，站起身拉开角落的柜子，从里面抱出自己上来时一起带过来的文件摆在会议桌上。

“不是还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吗？为了避免时间浪费，我多带了一些文件，咱们一起处理公务。”

“刻晴啊，你是在为难我这个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