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弩上的弦线被放开,弩箭化作一道锐利的白线向着自己的目标射去,体表隐隐有雷霆闪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挟着势不可挡之力,而躺在一侧的旅行者在弓弦响起的时候更加迅速。
闪烁着冷冽寒光的弩箭从手中溜走,只差一毫便落入手中,偏偏这一毫带来的结果却大不相同,荧双目惊恐地瞪得溜圆。
“白痴狐狸!”
她惊呼一声,甚至没有心思去注意近在咫尺的宝剑,重重地扑在了侍神樱斋的胸膛上,清澈的泪水打湿了胸襟,眼角泛着微微的朱砂红,口中泣不成声: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莫非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明明说好要一起旅行,照顾我的!你明明说好的呀!结果你就这么抛弃了我?”
看起来纤细的手掌抓起来身下的衣服用力晃动着,连带着白毛狐狸都被迫晃动了起来,侍神樱斋咬断弩箭模样的糖果,欣赏着旅行者的精彩表演。
玫红色的瞳孔倒映在明亮的剑身,收起这柄在这个被帷幕遮挡的小小天地中施展不开来的长剑,一把尖锐的簪子取而代之。
“……你说过的,你对我一见钟情,想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我又不是不给你追求我的机会!只要我们一起旅行,迟早有一天,我会对你生起一缕情愫……”
簪尖抵在了脆弱的脖颈上,尖头压迫着肌肤与气管,刻晴冷声斥问:“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种鬼地方?看来你这混蛋狐狸终究堕落了!”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色,我们站在被微风吹拂的绿草如茵的草场上,肩膀与肩膀靠在一起,放眼注视着清澈的湖泊,发丝晃动纠缠在一起……”
狐狸尾巴默不作声地推开了旅行者,一只柔荑在没了遮挡物后面毫不客气地压在了肩膀上,似是要将自己嵌入床板中,玫红色的瞳孔变得更加近在咫尺,大约只剩下了吃饱后的派蒙肚子的距离。
眸光微微泛动,在经过一阵安静的对视后,面对递过来的指尖,刻晴忽然有些惧怕的后撤了些。
自他的十八岁生日后,他便有些不对劲。
这在各方面都有体现,无论是面对面交谈或是寄来的信件。
像是一个懵懵懂懂刚刚断奶的白狐尝到了血食的腥味,知晓了这世界上有着比奶水更香的食物,开始了贪婪放肆的捕食,仿佛要将最美好的食物尽入囊中。
这不太好,但似乎又是好事?提瓦特没有比求而不得更折磨人的事,或许我可以让他的余生都陷入懊悔之中,这也是一种报复的方式。
“……我们对视在一起,没有什么深情的告白,因为悠长的陪伴就是最好的表达,尾巴倒在了花丛里,心意与心意互相贴近,身体前压……不礼貌了,不礼貌了啊!”
这片小小的天地气氛忽然发生了极致的转变,原本冷漠与愤怒的质问消失不见,温润如水的柔情迅速填补空虚,簪子也不再压迫肌肤,紫色的发丝落在了侍神樱斋的脖颈上。
旅行者连忙手慌脚乱地突破了狐狸尾巴的限制,伸出两只手死死捂住侍神樱斋的嘴巴,忿忿不平地说:“明明我还在一旁挑拨离间呢,你们这样视若无睹对我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还有你这个女孩子,不要以为你漂亮就可以做傻事,你知不知道这只白痴狐狸有多么的花心?光在蒙德就有两个红颜知己!一直跟在身边的巫女视线瞧着也不对劲。”
为了把一个懵懂无知的美少女拉出白毛狐狸的深渊,荧迫不得已的将身边这位才是旅行的同伴的底全部解开:
“视线瞧着不对劲的何止一个人?月海亭的甘雨秘书知道吧?今天他刚刚才表过白,两个人都谈到结婚过后他负责做饭的事了……”
“樱斋不适合做饭,听上去像是谎话。”
最后一句话无论从哪方面来听都像是一个胡编乱造的谎言,不过前面几句话的可信度不低。
发鬓边垂下几缕发丝遮掩耳垂,刻晴轻声解释道:“不过这和我没有关系,我刚刚只是想试探试探他,看看他对我有没有不轨之心。”
压着侍神樱斋肩膀的手放松下来,把簪子重新别回腰带上,拉开帷幕走下床铺,刻晴笑说:“虽说我和他自幼相识,可我很早就认清了他的恶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