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主了(1 / 2)

乔瑾这一去, 却根本没有“很快回来”, 和乔瑜一起消失了踪影。

娄迩只收到乔瑜的一条消息:“小娄姐, 不关我的事, 我被我姐绑架回家了!她和季医生串通一气!你快扣她工资!”

“……”

她信了才有鬼。应该是乔瑾遭乔瑜绑架才对吧?

“你拿什么收买了乔瑜?”娄迩抬眼问季新成。

季新成嘴角的弧度扩大:“娄女士, 吃饭吧。我的时间有限,你即便烦我, 也烦不了太久。”

娄迩拿筷子轻轻戳碗:“有必要吗?大费周章。”

季新成将帮她调好的酱送到她面前:“如果娄女士不找乔瑾和乔瑜出来,我确实不用费这些周章。”

娄迩笑一下:“季医生总是把错推我身上。”

“不,娄女士没错, 错在我。”季新成也笑, “是我还做得不够,娄女士才一直犹豫, 不愿意接受我。”

娄迩掩下眼底浮起的情绪:“季新成,你没发现你在得寸进尺吗?我给你的越多,你想要的也会越多。这样的话, 到时候分手, 你只会再受一次伤。”

“谢谢娄女士替我着想。但, ”季新成夹一片涮好的牛肚到她碗里,“我不需要你为我想得那么长远。你现在给我了,以后我能不能放下的确未知。但你现在如果不给我, 我一定放不下。”

娄迩半敛眼皮, 没再接话。

火锅咕噜咕噜煮着配菜,烟气于两人间弥漫,蔓延开静默。

一开始点了四个人的分量,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吃,有点多。

娄迩征询季新成的意见后,挑了几样熟食找服务员打包,不用摆上桌,也让服务员顺便给他们的锅底加汤。

店里生意好,客人多,负责加汤的服务员跑了一圈才到他们这桌。

隔壁桌碰巧有客人去上洗手间,不小心撞到服务员。

服务员正在加汤的手一抖,加汤壶的壶嘴突然偏向娄迩。

汤水在桌面飞溅。

娄迩迅速起身往后退避,带出一阵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刺耳噪音。

噪音还有另一半出自季新成那边。他几乎和她同一时间反应,从椅子站起,一把拽住了服务员的手,扭转了加汤壶壶嘴的方向。

紧接着季新成绕来娄迩身边,抓起她的手查看:“有没有被烫到?”

服务员愧疚地从旁深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太对不起了!”

季新成脸色冷寂又沉硬:“她的手是要用来弹琴的,如果受伤了你们怎么道歉都挽回不了。”

别说服务员,娄迩也被他惊了一惊。撇开季新成曾经因为误以为他自己被她小三而对她冷脸以待之外,她头一回见季新成如此不友善。他在S大门口被小电驴撞倒,也不曾怪责过肇事的学生。

眼看把火锅店店长惊动过来,娄迩忙道:“没关系的,我没事。”

“真的没事?”季新成表情严肃,“你不要因为觉得别人不是故意就宽宏大量。这不是该宽宏大量的时候。”

周围的几桌人全看了过来,店长也等着她给最后的答复。

娄迩的手还被季新成抓着,格外难为情:“不是宽宏大量,是真的没事。你自己看我手上一点被汤水溅到的痕迹也没有。”

事情以火锅店店长额外赠送他们三盘配菜了结。

娄迩将手藏在桌下,用另外一只手不自在地握着:“谢谢季医生关心。”

季新成一丝也没因为自己的过度紧张感到窘迫,口吻大有质疑之意:“娄女士如今对自己两只手的珍视程度,远不如以前。”

旧事浮光掠影,娄迩的耳根不禁有点烧。

就是……又涉及两人曾经的床笫之私。

因为她告诉他,钢琴师身上最宝贝的就是那双手,有些钢琴家还给手买了保险,她玩笑她自己未来是要成为演奏家的人,所以两只手也贵得很,季新成由此起了心思,每次都要她用她那双金贵的手在他身上……“弹琴”。

其实看季新成的表情更像只是单纯地说起保护手的问题,若这样,反倒她自己想得深了些。

季新成在她的无声中轻嘲:“娄女士为了自己的外甥女,人生目标都做了调整,一双手而已,不再被你放在眼里,挺正常。”

娄迩自认为没他说得那般夸张,莞尔:“人生目标本来就会随着个人际遇不断调整。我现在还是每天能弹琴,过得也依然很开心。其实一直以来你都存了误解,我没有为葭葭牺牲什么,我只是在选择让我自己心里舒服的生活。”

季新成注视她,顷刻,笑一下:“那娄女士一直吊着我,心里是舒服的?”

“我没故意吊着你。”他又往她头上加罪名,娄迩温声,“你放弃了,一切就都好了。”

“我说过,你不给我,我一定放不下。”季新成啜茶,“两年前娄女士单方面强行结束我们的感情,欠我一个顺其自然发展的结果。要是顺其自然发展的结果也是我们过不下去,难逃分手的命运,那我不会再惦念。”

反反复复,终究又绕回中心话题,娄迩千头万绪乱糟糟,再次静默。

静默在各怀心思里持续至这顿饭结束。

鉴于乔瑜找的借口是娄迩请客吃饭,结账的时候娄迩主动埋单。

季新成没有和她抢。

而服务员把账单和找零送回来的时候,给娄迩送上了一大捧玫瑰。

早在跨入商场时,各大商家应景的装饰和活动无一不在提醒娄迩今天是情人节,同时让娄迩怀疑季新成偏偏挑昨晚上问她什么时候还他衣服,存在这方面的考虑。

玫瑰到手的这刻,娄迩的猜测完全得到验证。

她看向季新成。

坐在对面的季新成正向她道歉:“时间不允许我为娄女士安排更多的活动,也希望娄女士不要觉得送花太老土,不嫌弃玫瑰太俗气。”

娄迩抱着一只手臂拢不过来的花束,心飘忽忽的,声音轻轻的:“季医生如果这样说,我却挑这个时候同意和季医生试一试,岂不是显得我太掉价……”

店里喧哗热闹,她出口得叫人猝不及防。

季新成微微愣怔,花了几秒钟才确认自己没听错。

而娄迩在这几秒钟里已起身朝外走。

季新成忙追出去,拉住她的手臂,牢牢握住:“送花不老土,玫瑰也不俗气。成年人要对自己讲出的每一句话负责,娄女士既然同意试一试,那就不能轻易收回口。”

说实话,娄迩的确想收回方才的话。

一顿火锅的时间,她竟然下定了决心,多少有点冲动和草率。

“季新成——”

季新成似猜到她要说什么,沉脸堵住她的话:“娄迩,这件事由不得你出尔反尔。”

他的眼神和气势过于迫人,好像只要她敢吐露一点反悔之意,他就会和她拼命。娄迩无法直视他,别开脸,放弃原来的话。

其实,在要不要和季新成复合的问题上,她根本没有冲动和草率,相反,她长这么大前所未有地优柔寡断,比起当年打算和他提分手,更要拖泥带水。

算了,复合就复合吧。

转回脸,娄迩和他讲清楚:“季新成,做好我们第二次分手的准备。”

天还没黑,星星却好似全跑进季新成的眼睛里:“嗯,等着你决定再甩我的那天。”

被甩是值得高兴的事吗?娄迩扭头走人:“我回去了,你也去医院上班吧。”

“好,一起去停车场开车。”季新成从她怀里接过玫瑰,牵起她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娄迩不好意思。

然比起不好意思,更无力抵抗的是季新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