諴妃摇着团扇,也不瞧她,“荣常在甚少跟着本宫过来储秀宫,你带着荣常在,到外面园子去逛逛。”
简嫔哽住,她下意识不死心地瞧了瞧皇后。
皇后在左侧罗汉床上坐着,一语不发地饮茶,那便是认同諴妃的话。
无法,她本来还想向皇后娘娘给姚胜讨一个好,无奈话还没说到那,却没机会了。
“走,走罢。”
瞧着简嫔带着荣常在出去,諴妃对忍釉打了个眼色,忍釉不动声色跟着出去了。
“双兰,你去门口那守一会儿。”皇后垂眸,低声道了句。
“是,娘娘。”
諴妃面朝门口笑了笑,她转回身,一手支在炕桌上朝对面坐的皇后倾过身去,调笑道:“皇后,你说这皇上喜欢如贵人罢,却又对她百般苛刻,说不喜欢如贵人呢,却又对她一再腻歪护着,臣妾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可没见过当今皇上对哪个人这样过,信贵人也不过就是厚待而已,也没见咱们皇上这么上心过呀?”
相对于諴妃轻飘飘的说出这几句话,皇后每说一个字,似乎都是在扎自己的心。
“諴妃,你哪里知道皇上的心思,如贵人她在宫中,原本是卑微的答应,若如贵人什么都有了,哪里还会将他的恩赐放在心上,皇上他……为了如贵人,每一步都盘算到了实处啊……”
皇后怅然:“说句心里话,本宫有时候真的羡慕如贵人,即便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后宫的女人们,也想得到皇上身为夫君的一点疼爱啊。”
眼瞧着皇后逐渐失落,諴妃收了一贯的笑脸,她坐正了回去,口气严肃了些:“皇后何必忧心,蜉蝣撼树,秀常在已按着计划走出了第一步,接下来按部就班,区区一个贵人,”她志在必得地张开手掌,“早晚折在本宫手里。”
“諴妃,”皇后转过头,郑重其事地道了一句:“本宫瞧见皇上昨天在宴上不太高兴,后宫的事情,如何筹谋,不要牵扯到皇上。”
諴妃瞧着皇后,瞧她那情深一片的模样,颇为不认同地别过脸去摇摇头。
皇后知道她心底在笑话着自己,方要开口,却见双兰急匆匆进了殿中,“娘娘,娘娘,皇后娘娘,养心殿的小练子过来传皇上口谕,现下在殿外候着呢。”
“小练子?”小练子这个时候怎的到储秀宫来了?
“可是皇上有什么事儿?”皇后招招手,“快点让他进来!”
“皇后。”諴妃瞧她那重新精神抖擞的样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练子进来打了个千儿,瞧着上面二位主子:“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諴妃娘娘请安。”
皇后让他起来:“小练子,可是皇上有事儿?”
“回皇后娘娘,”小练子赧然地笑笑,“皇上说,今早上走的太匆忙,没跟娘娘您好好的说说话儿,午后皇上到储秀宫来用晚膳,遣奴才来先告诉娘娘一声,您好准备着。”
“皇上的口谕奴才已带到,养心殿还有差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是这样,原来是皇上要来了。
“双兰,送小练子出去。”皇后说着话,便去瞧那远处的西洋钟,这都已经快晌午了,还有两个时辰不到,皇上要来用晚膳,皇上最喜欢吃的那几道菜,现在还来得及做吗?
“双兰!双兰?”
“双兰不是刚出去吗?”諴妃瞧这架势,从罗汉床上无语地走下来,边说边朝着门口向外走,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皇后娘娘要忙着接驾,臣妾就不打扰了,臣妾告退。”
“諴妃!”
諴妃走出院子,忍釉便立即跟随上去,简嫔带着荣常在远远瞧见諴妃出来,也忙迎了上去,简嫔热络道:“娘娘,听说皇上午后要过来?”
諴妃没理她的话,踏出储秀门外,她吩咐道:“本宫今日想走走,不坐轿撵,叫他们在后面跟着。”
忍釉道了一声“是”。
諴妃娘娘不坐轿撵,简嫔也只得依样吩咐奴才,老实跟在后头徒步回宫。至于荣常在位分低微,本就是徒步随着轿撵而来,此刻便也远远地跟在后头。
諴妃在前面走了几步,回头瞧着简嫔:“你从前跟本宫提过,春贵人向你透露过,芸常在曾有向本宫靠拢的意思?”
“是,是呀,”简嫔不知諴妃娘娘为何如此发问,便依言回着,“那时候娘娘您让臣妾去查,芸贵人在内务府为难储秀宫的副总管,后来春贵人套了芸常在的话回来,那个草包就是为了靠拢娘娘您,所以才专挑和帛尧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