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白霆轩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皇宫。
仁孝帝虽然身体愈发差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接见了他们。
御书房里,仁孝帝坐于上座。
白霆轩和白丘泽身着铠甲,意气风发,向仁孝帝行礼:“参见皇上,老臣幸不辱命,特来面见皇上。”
仁孝帝满脸笑意,道:“好好好,爱卿快起身。爱卿此番打了一场漂亮的仗,将南蛮人彻底赶出了大历的土地,不愧是朕的得力助将。”
下一刻,景阳王对着仁孝帝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仁孝帝一惊,随后在太监的搀扶下站起身,道:“皇叔怎么也回来了?”
景阳王道:“回皇上,霆轩大捷路过武都,臣想着臣已经很久没有进京了,听闻皇上身体不太好,特来拜见皇上。”
仁孝帝笑道:“皇叔有心了,快!给皇叔赐座!”
景阳王也不推辞,顺势坐了下去。
仁孝帝大手一挥道:“你们也都坐吧。”
众人落座,唯有谢云嵩还站得笔直。
仁孝帝眉头一皱道:“云嵩,你站着干嘛?你今日怎么也进宫了?”
谢云嵩:“回皇上,臣有事要求皇上,可皇上这几日因病臣未能见到皇上。今日有幸和威远将军以及冠英将军一同进宫,才得以见到皇上。”
仁孝帝今日也是吃了程远衡的药,才勉强接见。自从出了普华寺的事,仁孝帝便知谢云嵩见他所为何事。毕竟当初普华寺的事也是他默认的。
仁孝帝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谢云嵩,颇感头疼,但还是开口道:“你见朕可有何事?”
谢云嵩跪下道:“陛下,正好今日威远将军也在。臣爱慕威远将军之女,荣安县主白知愿已久,臣今日求娶荣安县主,特求陛下为我们赐婚!”
仁孝帝虽然心中早已了然,但听到谢云嵩所言,脸上还是浮起了怒气,沉声道:“云嵩,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云嵩神色未变,道:“陛下,臣自然知道臣在说什么。臣与荣安县主多次患难与共。请皇上成全我们,为我们赐婚。”
仁孝帝将手边的茶杯径直仍了过来,在谢云嵩腿下碎成碎片,茶水溅到了谢云嵩的衣服上,只听仁孝帝怒声道:“云嵩,别以为朕不敢将你怎样?此事不许再提,否则别怪朕不念及情谊。”
谢云嵩脸色未变,一双墨黑的眼睛看着眼前强弩之末的仁孝帝,道:“陛下,臣是真心求娶荣安县主的。臣知陛下心中的担忧和疑虑,那么……”
谢云嵩停顿一刻,才继续道:“臣愿交出北境三十万大军的兵权,辞去一品大将军的职务,只求皇上成全微臣。”
仁孝帝闻此彻底怔愣住了,他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白霆轩闻言,神情里也有了一瞬间的惊愕。身旁的白丘泽更是瞳孔微微一震,当场愣住。
景阳王饶是已经年过半百,见多识广,听罢谢云嵩的话也不由一愣,难掩惊讶。更别提一旁的端慧郡主,她虽是女子,但陪着白霆轩在战场上久了,自然知道兵权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意味着什么,可眼前的人,居然能放弃自己手中巨大的权力,只为了自己的女儿。
端慧郡主诧异过后便是欣慰,自己的女儿果然没有看错人。
仁孝帝气到说不出话,指着谢云嵩的手微微颤抖。
白霆轩见状,起身下跪行礼道:“陛下,云麾将军与小女也算得上青梅竹马,臣也欣赏云麾将军的少年英雄气概,愿将女儿嫁给他。求陛下为他们赐婚!”
仁孝帝久久无法平静,但还是怒声道:“你们一个个都想造反吗?你们今日是要逼朕吗?若朕不愿呢?你们还想如何?”
白霆轩抬头,直视着仁孝帝,一字一句道:“老臣愿和云麾将军一样,放弃南境的兵权,如今南境已然平稳,老臣年岁已高,愿回家颐养天年,只求陛下看在老臣为大历征战一生,成全小女和云麾将军吧!”
仁孝帝闻言,跌坐在座上,嘴里喃喃道:“你……你们……”
景阳王这时也站起来,拱手道:“陛下,荣安县主是我的外孙女,她与云麾将军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请陛下成全他们二人吧!”
仁孝帝猛的抬头,道:“皇叔,连你也……”
良久,仁孝帝没有说话,整个御书房一片沉默
半晌,仁孝帝重重咳嗽了几声,老太监忙上前为他拍着背,仁孝帝挥手,推开太监,强撑着身子道:“你们今日所言,朕都知道了,容朕好好想想。今日就到这吧,马上就是除夕了,朕会在除夕为威远将军举行庆功宴与今年的宫宴一并举办。到那日朕自会给你们答复。”
谢云嵩还想说些什么,白霆轩拦住他,道:“多谢陛下!”
仁孝帝摆摆手,在太监的搀扶下缓步离开。
等仁孝帝走后,众人也相随离开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