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他们并非一同离开的河福郡,那边传来的消息,冯小姐和廖小姐是于十日前先行离开的河福郡,而廖世子则是六日前接到圣旨后才离开,只是他们昨日于宜城相遇,廖世子才与二人同行,今日一同入得京。”
永贞帝闻言这才和缓了一些,奉旨归京和擅自离营完全是不同的事情,他挥挥手说道:“你先下去。”
那人朝着永贞帝磕了个头,整个人便直接退了出去。
陈安小心翼翼的将茶水奉到永贞帝身前。
永贞帝顺手接过之后,拿着杯盖试了试杯中之茶,却并未曾喝:“陈安,你说廖楚修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这血书之事一出,闹得人心惶惶,廖楚修他到底存没存异心。
若反,他何必回京?
若不反,那消息怎会传扬开来,那吴世军留下血书的事情,又怎会落于他耳中?
若说其中没有廖楚修授意,永贞帝是决计不信的。
陈安心中猜测着着永贞帝问这话的用意,生怕自己答错了话遭了雷霆之怒,只能小心措词的说道:“陛下,廖世子他既然肯奉旨回京,又将所有兵力全部交给了徐将军,并无半点抗旨的意思,奴才觉得他应当是没有反心吧,而且他也应该并没有相信那吴世军的挑拨之言,否则怎么可能回京?”
“廖家世代忠守,廖世子身为廖家之人,应当不会行悖逆之举。”
永贞帝闻言合了合杯盖,仿佛想起了很久前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是皇子,廖楚修的父亲就已经常伴圣驾,先帝对他十分喜爱,还亲自赐了“泊如”二字,夸赞他言不及利,有以自守,恬淡无欲貌当以泊如。
那时候他对廖泊如印象极深,深刻到他现在还能想起当年他站于金殿之前,以少年之姿言及忠义之事的情景。
永贞帝神情有片刻的恍惚:“是啊廖家都是世代忠守之人”
陈安看着永贞帝微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也不敢吭声,就那么站在永贞帝身后不远处,整个人都好像融入了阴影之中。
廖楚修入宫之后,就直接被人带去了御书房,而他再踏入御书房门之前,分明感觉到了房间里面除了永贞帝和陈安之外,还多了好几股气息,隐隐将四周都护佑在内,而在御书房旁边的茶间里,更是藏着不少人。
他垂着头时眼底露出几分嘲讽来,所以说就算是皇帝,他也还是怕死的。
“臣廖楚修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廖楚修上前直接跪下行礼。
永贞帝从他一入内之后,就一直将目光紧锁在他脸上,可是廖楚修身上除了一如往昔的恭谨谦顺之外,寻不到半点愤恨不甘:“廖卿平身。”
永贞帝开口让廖楚修起来之后,这才对着他说道:“这次你带兵平定阳桧之乱,擒杀吴家叛军,功在社稷,朕本不该这般着急唤你回京,只是近来京中流言四起,更有人借以乱贼之口行君臣挑拨之事,朕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