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品云和李丰阑都是奸狡巨猾的老狐狸,两人在朝中沉浮多年,又深知永贞帝心性,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什么叫做过犹不及。
他们可以动手脚,也可以暗中剪除萧闵远在朝中的羽翼,趁机取而代之,甚至可以给瑞敏等人找些麻烦,暗中撬萧闵远的墙脚,趁着他在牢中行动不便之时,将他麾下之人拉入自己阵营之中,可是这种时候,他们却绝对不可能这般冒进,在朝中对襄王发难,还同时在后宫置丽嫔于死地。
先不说他们手中有没有那么多确凿的证据,就算是有,这不是也是明摆着告诉永贞帝他们收拢了多少朝臣,只要他们想,他们就能铲除异己,甚至逼迫皇帝将襄王母子连根铲除吗?
永贞帝那人最是多疑,十五那夜的事情本也就处处破绽,如果让他认定,那夜所有的事情都是大皇子和四皇子所为,目的就是为了算计陷害襄王,那么哪怕眼下襄王之前犯得罪过再大,只要不涉及皇位,他不会轻易处置了襄王,让得朝中局面失控。
如今朝中有襄王,有大皇子和四皇子,呈三足鼎立之势,彼此争斗却又彼此防备,不敢轻易出全力,怕两厢较量之下被剩下那人得了渔翁之利,可一旦襄王被贬,三足鼎立之势变成大皇子和四皇子两厢较劲之局,到时候谁能保证那两人心中还会有所顾忌,而不是竭尽全力的除了对方。
一旦两边势力不计后果的争斗起来,朝中的局面又怎么还会全数为永贞帝所掌控?
永贞帝的控制欲比任何人都要强,他绝不会让人轻易破坏了朝中如今的“平衡”局面,甚至危及到他的皇位。
“我想萧闵远恐怕是得了消息,知道蔡衍落在了冯大人手里,而他与冯大人又有旧怨,再加上近来李丰阑和陈品云又一直挖他墙角,跟瑞敏等人来往密切,所以他才会等不下去了,豁出去用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之策。”
邵缙听着廖楚修的话,皱眉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也就是说,今儿早朝上的事情是襄王自己弄出来的?可是他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出问题吗?他把自己的底牌全都掀了出来,如果不能让陛下对大皇子和四皇子起疑,他岂不是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还是那些折子上说的事情都是假的,能经得住陛下命人去查?”
冯蕲州摇摇头说道:“假未必是假的,但是肯定不可能全部是真的。早朝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那些人说的那些罪名和证据,真的不足十之一二,我想如果萧闵远也是把握不准陛下的心思,怕真的豁出去没有退路才会如此。”
“他此行虽然冒险,但是却也给他自己留下了退路,他让人抛出来的那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哪怕陛下没有如他所料因顾忌朝局平衡放他出来,甚至下令去查那些所谓的罪证,恐怕到最后查出来的东西,也伤不到他根本。”
“是可如果永贞帝信了他,甚至以为朝中之事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勾连朝臣所为,认定他们是想要排除异己置襄王于死地,那么他就能趁机彻底翻身,甚至轻易逃脱牢狱之灾重回襄王府,彻底脱离如今的困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