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脸都青了,连忙一把抓着冯乔的手,手指用力一捏便将她手里的匕首夺了过来,然后抓着他的腰将她拽进了自己怀里,伸手捏着冯乔的下巴怒声道:“你个小疯子,你信不信我”
“你怎么,打我,杀我,有本事你来啊!”
冯乔被擒着下巴,仰着脖子,一双眼红彤彤的瞪着廖楚修,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脸上滚落下来,她柔软的青丝垂落在脸侧,泪水冲着眼睛里面满是愤恨,冲着他嘶声道:“我就是疯子,被你们逼疯的疯子,我做了什么了你们要这么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王八蛋,你个王八蛋,你杀了我啊来啊!”
冯乔脸上再没了半点冷静,一双眼红的吓得,死死瞪着廖楚修,边哭边骂道:“我不想杀人,我不想勾心斗角,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想好好生活,我只想和爹爹一起,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不肯放过爹爹,为什么!”
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小小的人儿伸手拼命的捶打着眼前的人,她小脸哭的通红,身上哪还有半点往日的冷静。
衾九和葛千见状就想上前,却被巡防营的人死死拦住,廖楚修只觉得冯乔脸上的泪仿佛灼伤了他的手,瞬间就浇灭了他刚才的那股子火气,他连忙松开了冯乔的下巴,慌了神。
“你,你别哭啊,我不逗你了还不行吗,你别哭”
他不劝还好,一劝冯乔越发委屈,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边哭边骂:“廖楚修,你就是王八蛋,你们都是王八蛋,我已经躲着你了,我已经想要放过你们了,为什么还要欺负我,我讨厌你哇”
“好好,我讨厌,我王八蛋,你别哭啊姑奶奶”
“哇你还骂我丑,你每次都骂我丑,呜呜我哪里丑了,你才丑”
“好好好,我丑,我最丑!”
廖楚修手忙脚乱的替冯乔擦眼泪,谁知道越擦越多,擦的他一贯冷硬的心都乱成麻花团了,家里的两个女人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无论是贺兰君也还,还是廖宜欢也好,她们要是受了委屈都是一鞭子抽过去打了过瘾再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在他面前哭成这个样子。
小小的人儿头发被泪浸湿,嘴里哭的直打嗝,那模样仿佛快要背过气去。
廖楚修直接被冯乔哭得没了脾气,半晌后用手中的披风将她一裹,然后连人带披风揽进怀里,抱着娇娇小小的人儿,僵着手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乖乔儿,不哭了你要还气,给你咬我好不好?”
冯乔趴在廖楚修怀里,闷着头一声不吭,只是肩膀还是不停的耸动,间或传来几声啜泣声。
廖楚修感觉着胸前都湿了一片,垂着嘴角头一次明白为什么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冷着眼扫了眼不远处憋着笑满脸八卦的属下,直接吓得那些人连忙移开了眼后,这才无奈道:“好了小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说你要怎样才能不哭?”
冯乔憋着气半晌,就当廖楚修掏空心思想着怎么哄她时,胸前才传来闷闷的带着鼻音的声音。
“手。”
“啊?”
廖楚修一愣,就见冯乔退开来了些许,伸手去抓着他的手,他连忙卸了力道主动将手送到冯乔身前,正想问她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就见小姑娘猛的抓起他的手,然后低头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嘶”
廖楚修倒吸口气,疼的脸都青了,下意识的想要用力震开冯乔,可一低头见小丫头死死咬着他的手,一边抬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眼泪汪汪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泪流成河,他顿时如同被戳破的布袋,蔫了下来,就那么在一群大老爷们暗搓搓的视线下,被小姑娘一口小米牙咬的鲜血直流。
许久之后,冯乔泄了气,这才松了嘴,廖楚修的手已经麻木到几乎没了知觉,他低头看着虎口上的一圈牙印,低声道:“不气了?”
冯乔闷闷的恩了一声。
廖楚修这才松了口气,从怀中摸出条帕子胡乱绑着伤口,然后伸手将冯乔身上的披风又系紧了一些:“不气了就走吧,冯大人入狱之后,先前与他不和的牛鬼蛇神都跑了出来,朝中那边郭阁老和我会替你爹爹周旋,但是你这边怕是不能安好,眼下五道巷那边有好几拨人在你们府外守着,你带着这几个人回去怕是自投罗,如果不小心落到他们手上,冯大人也会束手束脚。”
“今天夜里你先跟我去镇远侯府,与宜欢做伴,她很担心你,如果不是我和我娘拦着她,她此时恐怕也过来了”
冯乔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廖楚修低头道:“怎么,怕我骗你,还是怕我算计你爹爹?”
冯乔吸了吸鼻子摇摇头,之前哭时只顾着发泄了,眼下既难堪又不好意思,她沙哑着声音道:“你没必要掺合进来的,镇远侯府好不容易才有起复,若是让陛下知晓你如今所做的事情,你怎么办?”
“我的事情我自会解决,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廖楚修揉了揉冯乔的发顶,让人牵了马过来,伸手抱着冯乔放在马上,然后才翻身上了马,等到坐好之后,将身前的娇团子半揽在怀中,这才拉着缰绳对着身后的衾九两人说道:“去镇远侯府。”
“驾!!”
马匹疾驰而去,衾九顿时急了,她气得瞪着身前那些个巡防营的人,怒声道:“男女有别,廖世子他怎么能带着小姐回府!!”
葛千低声道:“好了,眼下去镇远侯府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廖楚修突然插手,冯远肃被抓,那些人难保不会狗急跳墙,让小姐去镇远侯府暂住一日,也算安全。”
“可是小姐的名声”
“小姐还况且她是去陪廖小姐的,等到这次事了,有二爷在,谁敢说什么?”
衾九闻言跺跺脚,暗骂了几句,这才不得不跟着廖楚修的人,朝着镇远侯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