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权势,七皇子比不上大皇子、四皇子;论手段,他比不过襄王,甚至连早前谋逆被斩的二皇子都不如。”
“你若当真要选一人辅佐,为何不选大皇子、四皇子,甚至于襄王……反而要去投奔七皇子?”
冯蕲州说的毫不客气,甚至于话中嘲讽之意都不曾掩饰。
虽说冯乔早已经告诉他,说她记忆里,将来继承大统,最后登上天子之位的是萧俞墨,可是冯蕲州却只觉得,萧俞墨之所以能够登上大位,不是因为他隐忍,更不是因为他有多大能耐,其中更多的是因缘巧合,甚至于有几分运气在内。
要说其中有多少是因为他自己的本事,那简直是扯淡。
冯远肃从来就像是因为一时冲动,便会如此莽撞之人,他居然只因为两年前见过萧俞墨,就这般容易的选择辅佐于他。
冯远肃听到冯蕲州的话沉声道:“我知道你觉得我鲁莽,但是二哥身处朝中,又居于高位,你当比我更清楚,党争之事,这朝中从没有谁能真正置身事外,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可儿女呢,亲族呢,这诺大的冯家,身后子嗣传承,难道也不为他们考虑吗?”
“大皇子、四皇子虽握有权势,可他们一个性情暴虐,毫无容人之量,另外一个生性多疑,身边又早已经有了李丰阑,根本没有其他人容身之地,他们两人都不是明君之主,至于襄王,他城府极深,性情阴暗,为人不择手段,此种堪能辅佐?”
“七皇子虽权势不如他们,可性情坚毅,仁善宽厚,有圣君之量,且视百姓疾苦为己任,他如今身旁能人不多,若我们愿意帮扶,七皇子必定能记得我们冯家今日恩情,来日必得厚报…”
冯蕲州听着冯远肃的话嗤笑出声:“仁善宽厚,圣君之量,这话你也敢说?”
“去年他们前往随州之时,萧俞墨明知危险,更知陈品云定会命人随同大皇子身侧以保万全,可他却还是为了那点利益带着长祗同行,更因大意将自己陷入困境,当时若不是我不忍见三房绝后,不忍长祗丧命出手相救,他们早就已经死在了随州。”
“此事他先前不知也就罢了,可是如今他明知道我曾救过他性命,免他于危难,可他不仅不知道感恩,如今却还利用你们二人反过来算计于我,恩将仇报,这就是你所谓的仁善宽厚?!”
冯远肃怔住。
冯蕲州冷声道:“三弟,我原以为你是聪明人,可却从未想过,你居然会如此天真,以为那野心图谋天下的人里面,会有什么宽厚善良之辈。”
“萧俞墨如果真如你所说,能记得冯家恩情,今日便不会利用你们两人来算计我,他若真有圣君之量,当日我故意将临安之事告知长祗之后,如此帮衬于他,他就不会故意拖延京中之事,不顾我安危,一心只想坐收渔翁之利。”
“储君之位,多少人虎视眈眈,天下之主,又有多少人费尽心思想要谋夺,他们注定踏着血腥尸骨逆行而上,心中只有皇权帝位,那仁善之人,早就已经入了地狱。”
“说到底,萧俞墨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说萧闵远行事不择手段,他萧俞墨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冯远肃默然看着冯蕲州,一时被他堵得说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