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呼哈……”
逃命似的奔跑所带来的气喘声,混着粗重的鼻息,弥漫在狭窄的迷宫过道中,在一片幽静里听起来特别刺耳。连小怜第一个撑不住了,步子缓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头问道:“那、那……女人,还在追吗?”
还不等身后另两人张口,一道长影就从拐角处猛地抽了出来,回应了她的问话。
口器直冲着老王的方向而来,吓得他一缩头,两边嵌满了尖齿的口器就在墙壁上刮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碎砖石扑簇簇地落了下来,砸了他一头一脸。
“x他妈的,都别跑了!”老王再抬起头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发狠地喊了一声后,一把拽住了连小怜的胳膊:“我不信咱们三个人打不过她一个人!这个兔子不也被咱们联手打昏了吗?”
“也好,也只能这样了——”
“但是,那是因为兔子少了一个进阶能力,可她……”钟俊凯带着几分惶急,对女友劝道:“要不你把兔子还给林小姐吧,咱们一起去找小隔间,啊?”
连小怜顿时厌恶地皱了皱眉,冷着声音说:“你还是不是男人?我们当中,只有你的进阶能力一个都没少——我看老王说得对,你到底帮不帮忙?”
“她现在也跟我们一样虚弱……小钟,你放心上吧。”见钟俊凯瞪着女友说不出话。老王冲他咧了咧嘴。“再说了,还有我和连小姐呢。”
望着不远处朝自己几人徐徐走来的林三酒,钟俊凯感觉到自己背后被人推了一把。连小怜还催了一句:“你快上啊,不然难道要我死吗?”
他咬了咬牙,终于矮下了腰,作出了一个冲刺的姿势,猛地朝林三酒扑了过去。
林三酒将他们的对话都听进了耳里,正全神贯注地提防着呢,见他冲过来的速度快得惊人。也不敢硬接,身子立刻朝旁边一让——但是没想到。钟俊凯却好像背后长眼睛了似的,一个急转弯,再度以凶猛的气势撞了过来。
【肇事逃逸】
富家子弟专有能力,给予肉体凡胎f1赛车一样的速度、高达几吨的自重。凡是被这样的冲撞撞上了的人,非死即重伤。但是作为加害者,反而能够安全无事地从现场脱身。
迷宫的过道实在太窄了,林三酒不过是避开了一次,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可以闪躲的空间——眼看着钟俊凯的身影如同野牛似的撞了过来,她急中生智,将手里的口器朝墙壁上方一甩,尖刺立刻陷进了墙壁里。随即林三酒脚下一蹬,借着势头将自己的身体甩向了半空——
钟俊凯“轰”地一声撞到了墙上。高耸入云、连绵一片的黑色墙壁甚至被他撞得晃了晃。
大概是他也没有想到已经陷入了困境里的林三酒竟然会突然从眼前消失吧,他扶着自己肩膀,不由愣了一秒。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一秒工夫里。林三酒已经握着口器再次荡了下来,重重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已经摔倒在了地上,半天都没有起身——刚才鼓起来的勇气被一脚踹散,加上本来这一架打得就不情不愿。此时的钟俊凯是一点儿斗志也不剩了。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没再理会。转头就要朝老王二人的方向走去——没想到才一抬眼,她倒是傻了。
过道的另一头,此刻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你这笨蛋!”她忍不住朝地上的钟俊凯迁怒道:“他们只是用你来做缓兵之计的!人家说什么你都信,你是不是被骗大的啊?!”
“不、不可能啊……小怜!”钟俊凯一张面皮显得更白了,不顾林三酒看白痴似的目光,急急地站起身高喊道:“小怜——!我没事,你在哪儿啊?”
他急切的声音在幽暗的空间里飘荡开来,被重重高墙消弭了许多,当传进连小怜的耳朵里时,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一点点杂音了。
在她身边喘息得像牛似的老王,看了连小怜一眼,呼哈呼哈地笑着说:“你、你挺狠的呀!”
个子娇小的女孩没答话,齐刘海在风里被吹开了,露出了她毫不动容的一张脸。
“这么一跑,你、你男友……也要饿死了,嘿、嘿嘿……”老王想伸手抹掉脸上的汗,但手臂却软绵绵的抬不起来。“费那么、那么大劲,才傍上个富二代……”
“你这人废话怎么这么多?”连小怜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又暗暗有点心惊。“说什么傍不傍的……”正说着话,面前的道路尽了,现出了两条分岔路来。连小怜刹住了步子,想了想,喘着气走进了右边的通道里。
老王紧追而上,嘴里没停:“钟俊凯不是万宝地产老总的儿子吗?嘿嘿……我以前也是开公司的,我见、见过他……”
右边的路没走上半分钟,就到了头,原来是一条死路。这对于自己的身体来说,相当于又是半天没吃饭,胃里正不住地往外泛酸水……连小怜饿得只觉得自己的胃好像马上就要把其他内脏给吃了似的,听了老王的话顿时没好气地说:“那又怎么样?”
一边说着,二人一边掉头朝另一条岔路走去。
“跟万宝做生意的几个公司,都听说了……钟老板的儿子马上要结婚了,却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跟媳妇分了手……”老王嘿嘿地笑了一声,“世界都毁灭了,你怎么还跟在他身边?”
连小怜望着不远处又一堵高高的墙壁,心里一瞬间焦躁得让她想扯着头发尖叫起来——但是好在又走了两步以后。她就发现原来在那堵墙壁前的右侧还有一条小路。连小怜松了口气,随口骂着应了一声:“你说谁来路不明呢?哼,他运气挺不错的。能力、物品都一大堆……呃?……这是什么?”
面前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塑料纸,正在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地响。
两个人带着几分疑虑地走上前,揭下了塑料纸。老王翻过来看了看,自言自语地嘟哝了一句:“这是什么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