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听到一半,就淡定平和了。
阿夏和冬姐儿身边各只有两个丫头,刚出了正月,她就提出了要挑人给两人使唤的事,两人都回了,说不急,嗯,怪不得不急,人在这儿呢。
严夫人客气热情的谢了霍老太太和徐焕,又让人拿了几包新茶和新鲜吃食,让徐焕带回去给老太太尝尝鲜,再吩咐婆子,徐舅爷带来的十几个人,不必带来给她看,直接带去明安院,交给三太太安置。
严夫人回到议事堂,当天的事儿刚理了一半,姚老夫人就打发人来传话,请严夫人过去一趟,老夫人有事找她。
严夫人冷着张脸,慢慢啜完了一杯茶,才站起来,吩咐三个儿媳妇接着处理余下的家务,自己带着蔓青,不紧不慢的往荣萱堂过去。
姚老夫人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冷冷盯着不紧不慢进来的严夫人,看着她曲膝见了礼请了安,再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冷声问道:“听说人家又上门打到你脸上了?”
“母亲这话,媳妇儿没听懂。”严夫人微微欠身,声气平和。
“听不懂?你这么个有眼色的聪明人,这话都听不懂了?”姚老夫人一脸讥笑,“你主持中馈几十年了,这府里,这会儿连使唤人也用不上了?还得人家送人给你使唤?一应用度还得人家支应,这府里,什么时候穷酸成这样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母亲这话,媳妇儿更听不懂了。”严夫人直视着姚老夫人,“刚才也就是徐家老祖宗打发徐家舅舅送了几个人过来,长辈心疼晚辈,怕身边人侍候不周,打发信得过的下人到晚辈身边侍候,这不是常理儿么?母亲不也打发过人到大哥儿身边侍候?就是老爷,成了亲之后,母亲不放心,不也时常打发人到老爷身边侍候?”
“你跟我讲这个刁理儿。”姚老夫人冷笑连连,“你这个家理的不怎么样,这脸皮倒是厚的吓人了,你跟我说说,这京城,哪家长辈隔府送人使唤了?我替你要脸,你自己倒是不要脸。”
“是我见识浅。”严夫人欠身认错,声音里听不出半丝怒气,她早懒得跟她生气了,“老祖宗既然说没有,那必定是没有的,请老祖宗示下,这事儿,怎么处置才好?”
“这样的事儿,你还要问我?”姚老夫人上身微微前倾,怒目严夫人,“这样的事儿,还用问?这永宁伯府里,有的是使唤人,容不得她伸手进来!”
“请老祖宗示下,倒不是这样的事儿还用得着请老祖宗示下,是因为徐家那位亲家祖宗,媳妇儿害怕,至少媳妇儿是不敢惹的,只好请老祖宗出面,把这打脸的事,再打回去。”严夫人看着姚老夫人,似笑非笑。
姚老夫人紧紧抿着嘴,怒目着严夫人,胸口不停的起伏,突然抓起炕几上的杯子,扬手用力砸向严夫人,严夫人急忙闪身避过,杯子里的茶水扬洒了一路,杯子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严夫人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姚老夫人,“老祖宗,惹不起的人,就退一步,放一放,何苦把自己逼进绝地里呢。
徐家老祖宗,我是不敢招惹,老祖宗要是敢,老祖宗自己去。小三房,我也不敢招惹,老祖宗要是敢,老祖宗自己去。
凡事,老祖宗也要多想一想,老祖宗要把冬姐儿送到蛮荒之地和亲,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吧?和亲这事,已经作罢了。江家的茶叶,老祖宗喝出味儿没有?
老祖宗不为儿孙,也要想想自己,老祖宗要是有个好歹,老爷,二老爷,和三老爷这痛不欲生得痛上两三年,可孙儿们,毕竟隔了一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