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孝年在次日乘船去了平安京,范宁则带着妻子朱佩前往汉县新城,开始了他的巡州之旅。
天不亮,一家人便出发了,朱佩乘坐一辆双马大车,范宁则骑马跟随,沿着刚刚修建的官道向一百多里外的汉县进发,之所以没有坐船,是因为官船都停泊在汉县码头,来回时间太长,他们索性坐马车前往汉县。
这条连接汉县和唐县之间的官道宽达三丈,也就是九米左右,完全由近两万日本劳工从茂盛的松树森林中开启出来,光大树便砍伐了十余万株,名贵的琥珀木运回了京城,而粗壮的大树成了造房的原材料,枝桠则用于冬天取暖。
道路夯得极为平整结实,寸草不生,就连融化的雪水也很难融入土中,当然,随着常年累月的侵蚀,路基还是会一点点软化,土质变得疏松,最终会长满杂草,重新长满大树,泯灭于森林之中,但那至少是数十年后了,至少在二十年后,这条官道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平坦宽阔。
官道两边依旧是茂盛的松树林,尽管是清晨,但森林依旧显得有点阴森,偶然可以看见黑熊的身影出没,也会有一群鹿从前面道路上奔过。
除了范宁骑马外,还有二十名骑兵跟随,官道上也并不止他们一行,不时可以看见骑着日本矮种马的行人,这是十几天前分配给鲲州百姓的战争红利,每户人家都分到一匹矮种马,成为他们代步的脚力。
出门旅行虽然辛苦一点,但朱佩却兴致勃勃,心情很不错,她坐在窗前望着森林里的情形,不时传来她惊喜的叫喊声,“夫君,快看,那边有一头小熊。”
她的喊声使士兵们纷纷张弓搭箭,神情紧张起来,如果发现小熊,那就意味着母熊就在附近,那是非常危险的情况。
范宁摆摆手,示意士兵们不用紧张,他也看见了小熊,离官道还有一点距离。
这时,一群花鹿从森林内飞奔而出,风驰电掣般地从他们飞驰而过,士兵们纷纷放箭,可惜反应稍微慢了一点,一头鹿都没有射中。
朱佩又惊又喜,对范宁道:“夫君,哪里还有鹿群?”
范宁微微笑道:“过两天我们去北面草原,应该可以看到鹿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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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县到汉县要走一天的路程,傍晚时分,他们终于进了县城,县令曹诗闻讯出来迎接。
“下官不知知州到来,有失远迎!”
范宁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给随从,上前笑道:“我这次倒不是专门来巡视汉县,只是来汉县坐船,顺便看一看官宅和官衙的进度。”
“官衙和官宅都已经好了,知州现在就去看,还是先住下,明天上午再看?”
范宁想了想道:“那就先住下吧!”
曹诗看了看马车笑道:“也是,赶了一天的路,夫人应该也疲惫了,知州请随我来!”
汉县修建有专门的贵宾官驿,主要是接待朝廷来鲲州视察的官员,另外一些来鲲州采矿的权贵子弟也可以临时住几天,范宁的随从则住在旁边的普通驿站。
范宁和马车刚来到贵宾官驿前,只见官驿内走出一人,范宁一怔,顿时又惊又喜,“三祖父,你.....你怎么在这里?”
从驿馆走出来的人正是朱元丰,朱元丰看见范宁,得意地笑了起来,“我不是说也要来鲲州吗?你还不相信,以为我太老,坐不了海船?”
朱佩从马车里跳下,拉住三祖父的胳膊激动道:“三阿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去唐县找我?”
“你这死丫头,已经是官夫人了,还不稳重一点?”
朱元丰说归说,但看到孙女还是很高兴,他敲敲她的头笑道:“我是昨天刚到的,坐耽州的船到长崎,在长崎呆了十天,又坐长崎的商船过来,打算先去看看朱雀岛,然后再去唐县看望你们。”
范宁笑道:“正好我们明天也要北上,祖父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方便吗?”朱元丰笑道。
“当然方便,阿佩也和我一起去转转,祖父跟着也是顺路。”
朱元丰欣然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阿公是一个人过来的吗?”朱佩又问道。
“还有你小姑,这次是她陪我来的。”
朱元丰说的小姑便是他的小女儿朱洁,三十余岁,丈夫去年病逝,她目前住在娘家,这次由陪同父亲来鲲州,顺便照顾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