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法衣不愧是太极门重宝,与土石同化后,根本无法分辨。
冯仙子走到郑同刚才栖身的那棵大树下面,在泥土里细细找了一下,那张符纸被烧毁了,只剩一些白色粉末,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冯仙子口中喃喃,“这小子是在和石枫传信吗?可他和师父传信,为何不用玉符?且立即毁掉符纸呢,难道石枫叫他去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冯仙子跟踪了郑同一天一夜,并无收获,正准备放弃,回转宗门,但方才发生的一幕,令她又起了兴致。
一路上,郑同几乎不眠不休,只用了三天,便到了九江郡。
九江郡位于庐山脚下,北临大江,向来为水陆交通之要道,人烟辐辏,车马喧哗。
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暴雨,郑同冒雨驱马进了城里。
他又累又乏,当即在城北找了家偏僻的客栈住下。
这间客栈小的可怜,总共四间屋子。店主年过六旬,也没请伙计,就夫妻两人勉力打理。
郑同倒头就睡,一直到初更时分,店主敲门,询问是否要用晚饭,这才硬来。
郑同是修士,本来吃颗辟谷丹,饮些清水即可。
不过,他现在乔装的是尘世商贩,若不吃饭就显然有些奇怪。
再者,看店主夫妻年迈,郑同也想帮衬帮衬,于是,要了一壶茶,两碟小菜,一碗汤饼。
石枫门下,受师父影响,几乎人人都会饮酒,唯独这个小弟子,从来滴酒不沾。
雨已经停了,店里就他一个客人,一盏油灯,郑同手持竹箸,将豆腐青菜拨入汤饼,端起大碗,稀里哗啦,正吃得痛快。
忽然,昏暗灯光似乎一晃,一个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此人身材瘦高,头戴斗笠,径直走到郑同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老店主在柜台后迎了过来,“客官要住店吗,有上好的房屋”
那名大汉“嘿嘿”一笑,“你这地方居然有上房,算了,我不住店,只是过来和佟掌柜谈笔生意。”
说着,他扔出一块银子,“你打几壶好酒上来,另外佟掌柜的房钱我也结了,这银子你不用找了。”
老店主大喜,“多谢客官,多谢客官。”急忙收了银子,拿了四坛酒上来。
那名大汉摘下斗笠,将之搁在桌边,灯光下,可见此人四十上下,左颊一颗豆大的黑痣。
郑同依然继续吃着碗里的汤饼,但目光警惕地四下张望。
中年大汉冷冷道,“不用紧张,这家客店很偏僻,我进来前,已经观察了一个时辰,方圆三里没有一位修士。至于这两个凡人夫妻,根本听不到我们说话。”
说着,他左手随意一挥,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掌柜,忽然一股倦意涌起,头一歪,不觉昏昏睡去。
郑同放下筷子,压低声音,“原师兄,你怎么来了?”
中年大汉怒哼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兄吗?昨日叫你来东郡,你为何不听?”
“小弟奉命要去庐山,若是折而往东,耽误行程,怕是不妥。”
“不妥?有什么不妥?”中年大汉目光炯炯,盯着郑同。
郑同毕恭毕敬道,“小弟怕引起怀疑”
“胡扯!你从石鼓山赶到庐山,四千里路程,又不能御器,多花半天时间有什么可疑?”
郑同不敢说话。
中年大汉呵斥完了,继续问道,“你去庐山做什么?”
“师父叫我送一封信给葫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