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南低头看着云黛的脚,长长的睫毛掩盖着眸底的情绪。
云黛做出弱不禁风的样子,委屈巴巴地道:“真崴到了,你能送我回去吗?”
沈从南抬起眸,里面都是淡漠疏离。
他冷笑出声,“云黛,你装的一点儿都不像,这点儿雕虫小技,糊弄三岁孩子都不行。雪儿受伤了,我还要取药去看她。”
说罢,转头就走。
云黛突然心血来潮,对着他的后背道:“沈从南,你说我做你的表弟媳妇如何?”
沈从南的脚步一顿,扭头看着云黛,眼里全是轻蔑,“苏长风办不到,除非他不姓苏了。”
云黛眨眨眼,笑道:“我怎么听出了酸味儿?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沈从南轻轻呵笑了一声,“不自量力,自作多情。”
扎心了。
云黛可不就是爱自作多情吗?
前世,傅时言给的教训,还不够吗?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能走以前的老路了!
“无情无义的狗男人!”
她的声音又薄又轻,带着自嘲和悲凉。
转身迈过定国公府那高高的门槛儿,走了出去。
哪里有半点儿崴脚的虚弱样子?
沈从南回眸,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从那挺直的背影里看出了无尽的悲怆和苍凉。
傅时言的移情别恋,不至于让她有如此的心境吧?
云黛刚回到西城私宅,周嬷嬷就带着伤药和补品上门了。
云黛没往外推,定国公府的东西都是上好的,皇宫里的东西都不见得能比得上。
云黛可是靠脸吃饭的人,脸上可不能留下任何瑕疵。
伤药很管用,涂上以后凉飕飕的,一下子就缓解了那种灼痛感。
就是颜色是墨绿的,本来脸上的颜色就丰富,这下就更惨不忍睹了。
伤药刚涂好,薛国夫人和薛明敏就带着大夫来了。
看到云黛这副惨状,两人都震惊了。
让大夫看过之后,知道云黛不会毁容,用得也是最好的药,就放心了。
薛国夫人怒骂道:“贵太妃那个老虔婆,这是冲着我来的!过几天就是认亲宴了,却把你打成这个样子,这不是等于打我的脸吗?”
云黛看她自责,忙道:“不是,跟您没关系,是我冒犯了她。”
然后,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薛国夫人道:“那个老东西从年轻的时候就心狠手辣,还臭不要脸!若不是她为人处事太张狂,恪王也不会被皇帝那般忌惮,以至于……”
发现自己说多了,忙收回话头,问云黛道:“你的脸这个样子,没有个把月好不全,认亲宴要不要推迟?”
云黛一听,拿过帕子就擦脸上的伤药。
薛明敏忙拦住她,“你这是作甚?”
云黛道:“我就用这张脸参去加宴会,让大家看看,贵太妃是如何欺辱我的!”
薛国夫人心疼地道:“你不是最爱美了么?为了那个老虔婆而受罪,不值当的。”
云黛继续擦,淡淡地道:“对于我来说,只要能让宋雅雪以及维护她的人吃亏,做什么都值得。”
薛国夫人心疼地替云黛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道:“那老虔婆还为宋雅雪请封郡主呢!我坚决反对。没有我的承认,她就无法是恪王和恪王妃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