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夫妻两人口的香积厨,便是指的寺庙借贷。
香积厨也就是寺庙里的厨房,与民间交往密切,久而久之,香积厨就成了寺庙在民间放高利贷的称呼。
别看是寺庙放贷,但利钱却一点也不低,借贷粮食尚好,春借秋还,利息50%。
但借贷铜钱,利息则是月息10%,一年的利钱就是本金的120%。
也就是说,如果问寺庙借了香积厨一百贯,每月需归还十贯铜钱作为利钱,一年后再归还一百贯的本金。
年息高达120%的香积厨,让许多借贷之人无力偿还,倾家荡产。
如今任家欠外债五百贯,倘若要重建鞍辔铺,至少也得有一二百贯铜钱。换而言之,任家想要度过这难关,少于七百贯铜钱,是不行的。
任家几代经验鞍辔铺,也是小有资产。
除了房产、店铺,家上千贯铜钱也还是有的,放在后世,相当于身家几百万。
原本就算店铺走了水,也不至于伤筋动骨,被逼着要去举债借香积厨。
但一贯小心谨慎的任掌柜,前些时日,禁不住朋友的劝说,被数十倍的利润所吸引。将家绝大部分资产,都投到了朋友的商队之。
他花费重金采购了熟绵绫丝绢,委托朋友的商队贩运往西域。
大唐熟绵绫一匹,价值三千百钱。
丝绸之路,大多是以物易物,一匹丝绢在贩运到西域诸国,便能换取两名绝色胡姬,或者一匹西域宝马。
无论是绝色胡姬还是宝马,在运回长安城后,都能售出不下五十贯铜钱的高价。在数十倍的利润刺激下,任掌柜直接采购了两百多匹丝绢,委托朋友商队贩卖。
倘若一切顺利,这两百匹丝绢在一年之后,就能变成四百多匹骏马,除去分润给朋友的利润以及支出,能给任家带来不下两万贯的收益。
马克思在《资本论》说:“有50的利润,资本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任掌柜虽然不敢践踏法律,却也因高昂的利润,铤而走险,将家的所有积蓄投入了其。
朋友的商队按时出发,但即便一切顺利,其回归之日,至少也是一年以后。
而一场意外的大火,却将任掌柜逼上了绝路。
任家,任夫人哭泣不止,她想不通怎么好端端的家,就变成如此这般模样。
任掌柜长叹口气:“哎,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如此这般也不是办法。今日我便去西明寺,先将欠债还了再说其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