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嘴巴抽搐了几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生地黄和茜草的确有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功效,对于伤了筋骨的人来说是好东西,但偏偏秦君郁不是这个病。
而且生地黄、茜草、肉桂、附子、麦冬都是凉性的药,对于秦君郁体内的寒毒而言,非但起不到镇压效果,还很可能雪上加霜。
这不是补药,是毒药。
到底是下人对主子的一份心意,年宿宿不想寒了她的心,只好伸手朝她要,“你给我吧,我拿去给殿下。”
婧雪眼神犹豫不决,往后缩了缩,并不想给。
年宿宿:?
“太子妃您不是要出去吗,这等小事奴婢来做就好了。”婧雪尴尬地笑了笑。
心里又暗暗骂起年宿宿: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等汤拿到手了,到殿下面前献殷勤,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再不然,就是偷偷把汤倒了。
婧雪总是以最恶毒的思维去揣测别人的目的,不是针对谁,而是平等地恨每一个人。
年宿宿还有正事要办,没空搁这跟她拉扯,既然软的不吃,她只能来硬的了。
“诶,殿下你怎么来了?”她惊喜地朝婧雪身后看去。
在婧雪震惊转身的间隙,年宿宿眼疾手快,将炖盅拿走,疾步回了东厢院。
婧雪发现身后根本没人,瞬间气红脸,竟然被耍了!再一转身,发现年宿宿已经不见了,低头一看,托盘空荡荡的,只剩个盖子子。
“啊!”婧雪气得蹬地。
果然没猜错,太子妃不安好心,自己不肯把汤让出去,她竟然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
婧雪走回采月阁恨不得每一步都把地面踩碎。
年宿宿毫不犹豫将汤倒了,刚处理完出来就看见阿隼抱着一大包药材回来了。
“太子妃,您要的东西都买好了,您点点看有没有漏的?”
年宿宿相信阿隼的业务能力,是绝对不会犯这种粗心的低级错误的,直接让他把药放水里煮了,再倒进浴堂的浴桶中。
年宿宿取来轮椅,将秦君郁带到浴堂。
三人在烟雾缭绕的汤池旁边面面相觑。
秦君郁的脸、耳朵、脖子都红了,不好意思地紧抿着唇,虽然阿隼是自己的贴身侍卫,两人一同生长又出生入死,但是让一个男人给自己洗澡,这感觉太怪了,特别是他和阿隼这么熟了,以后见面得多尴尬。
可是让年宿宿来的话,他也不好意思……
自己动手……不,他动不了手。
年宿宿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正正好。
“阿隼,你出去守着吧,这里我来就好了?”年宿宿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阿隼:“啊?”
他想的是自己动手,年宿宿到外面守着的,震惊完之后他反应过来,年宿宿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给殿下洗澡无可厚非。
他的步子往外挪了几下,看向秦君郁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秦君郁欲言又止。
他不可能让阿隼给自己洗澡的,但是如果这里只剩他和年宿宿……
年宿宿从怀里掏出一包银针,朝阿隼“挑衅”道:“别看了,你会针灸吗?”
“不会。”阿隼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就麻溜点儿到门口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