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打量着年巧月,目光停留在她的腹部,孩子虽没了,隆起的肚子却没那么快消下去。
年巧月察觉到,不动声色扯过斗篷遮住肚子,表情变得不自然。
“娘娘唤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她哽着喉咙问。
既然皇后不开口,她倒不如主动一点,早问清楚早离开,也好过被人用这种带有别样意味的目光打量。
皇后敛了敛情绪,“从今日起,你便住回祥如宫吧,不管是坐月子还是养病,都要比在相府方便些。”
她理了理衣袖,坐到太妃椅上,没给年巧月反应的时间,她又说:“没什么问题就让周福海带你过去,顺道看看有什么缺的,让他给你置办。”
“啊?”年巧月一脸懵。
她起初住在宫里,是因为给秦奉天当贴身宫女,要近旁伺候,然后为了养胎搬到了偏殿住,再后来她搬回相府,等着嫁给秦奉天后再搬回祥如宫。
现在,她既没有生下孩子,也没有嫁给秦奉天,皇后居然让她搬回祥如宫,说好听点是坐月子,说难听点不就是重新变回宫女的身份吗?
年巧月看穿皇后的心思,自然不肯。
“娘娘,我与王爷尚未成亲就搬回祥如宫,怕是不合适吧?”
“若不然,等过几天我好些了,就将纳妾的流程简单走一走,届时我再回来,如何?”
她已经够卑微了,可皇后却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她。
“年巧月,你还认不清自己的处境吗?你是奴籍,之所以能让皇上同意天儿纳你做妾,也是看在你怀了孕的份儿上。”
“孩子没了,你还幻想着嫁给天儿呢?皇上没治你罪就不错了。”
“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本宫,如果你不想被年丞运扔出府,到街上乞讨,你就听本宫的。”
皇后连装都不想装了,直接点破她的处境界这让年巧月感觉这个更难堪了。
仍抱有一丝幻想的年巧月瞬间希望破灭,如同五雷轰顶,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没有人去扶她。
皇后和周福海冷眼相待。
“娘娘,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争,只求一个名份,能堂堂正正陪在王爷身边……”年巧月红着眼祈求,“求娘娘看在我曾经怀过王爷的孩子的份儿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皇后冷笑,“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胎本就是保不住的,想尽了办法才拖到七个月大。”
皇后将她查到的所有,以及将大夫和稳婆杀了灭口的事全告诉年巧月,让她斟酌,到底要不要听自己的话。
果不其然,年巧月认输了,她害怕,害怕皇后会像杀了那些人一样杀了自己,因为皇后要借这件事来对付年宿宿,所以需要她一口咬定,是年宿宿给自己下了堕胎药。
这是皇后交给她的任务,如果完成不了,等待她的就是死。
“除了那日在产房里的人,还有谁知道你的情况吗?”皇后紧盯着她,如同在看猎物。
年巧月认真回想自己住在相府的这三个月,除了东厢院是她最常去的,别的地方几乎没有踏足,府外也鲜少去,就连贴身伺候的张婆子都不知道她怀的是个死胎,每日准时准点端来安胎药给她喝,时不时科普一些育儿知识。现在回想起来,只剩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