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郁和年丞运交换了个眼神,双方都很震惊。
他们在东直门遇见,目的地一致:来养心殿见皇上,没想到为的还是同一件事。
皇帝甚至怀疑他俩约好了一起来压力自己的。
“你们先起来吧,别跪着了。”
两人这才起身。
秦君郁:“父皇,年丞运方才说的就是儿臣想说的,但是还有一事,父皇恐怕还不知情。”
皇帝示意他往下说,年丞运也好奇地看着他。
当秦君郁说出皇后私下用刑把年宿宿折磨到奄奄一息时,年丞运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皇帝的脸色变幻莫测,心情沉重,本来年巧月流产这事传进宫里时,他并不在意,反正是个低贱的奴婢怀的孩子,生下来只会玷污皇家的名声,没了反而更好。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几天的时间,皇后就将年宿宿关进天牢,还严刑逼供。
年丞运刚才只是想替年宿宿求一下情,现在好了,知道自己女儿被伤成这样,他彻底忍不了了。
“皇上,臣虽年老,不能再为国事日夜操劳,却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皇上分忧,可臣的女儿竟被这样对待,臣实在是心寒!臣愿用自己的仕途,换一个为女儿证明清白的机会!”
年丞运再次跪了下去,字字珠玑,不像是假的。
皇帝眉心紧拧,终是于心不忍,亲自扶年丞运起来,“年爱卿这是什么话,朕与你何时这样生分了?”
年丞运不领情,将头别到一边,这样的漂亮话对他来说毫无作用,对年宿宿更没有任何帮助。他身居高位,自诩在官场如鱼得水,可现在竟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有何颜面再待下去?
皇帝难为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边刚扶起来一个,那边的又跪下了。
秦君郁腰杆挺得笔直,虽是下跪,却没有一点认错的态度,他强硬地道:“父皇,年姑娘危在旦夕,儿臣作为一宫之主,又是年姑娘的未婚夫婿,实在不忍眼睁睁看着她在牢里死去,便擅作主张将她带回东宫疗伤。”
他抬眸,迎上皇帝震惊的目光,“臣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没有经过父皇同意私自做决定,是为不敬,请父皇责罚。“
年丞运一脸欣慰,眼神仿佛在说:这女婿可以,有事他是真上啊!
知道年宿宿现在在东宫,他的心也稍微放了放,否则不管皇帝同不同意,他今日都要将女儿带回家去,哪怕赔上自己的前程也在所不惜。
“无妨。”皇帝将秦君郁扶起来,“此事本就是皇后有错在先,你保全了年姑娘的性命,非但没有错,反而有功。”
“于太子的身份而言,你爱护自己的臣民,心怀大义,品行正直,于丈夫的身份而言,你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夫人,有担当,有男子气概!这才是朕的儿子!”皇帝抿唇一笑,拍拍秦君郁的肩膀。
“谢父皇!”
秦君郁和年丞运一同出了养心殿,他们脸上的表情并无喜悦之色。
下了台阶,年丞运问:“姎姎现在情况如何了?”
“不是很好。”秦君郁沉着脸笑,“太医来看过了,失血过多,现在只能靠名贵药材吊着命,然后慢慢养,什么时候能醒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