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钟粹宫。
“皇上驾到!”尖锐又稍带点娘气的声音划过钟粹宫上空。
整个钟粹宫的人都慌张起来,自从前阵子选秀,宫里进她不少新人后,皇帝已经许久不来看皇后了,就连初一十五的规矩都坏了。
虽然皇后面上表现得无所谓,但宫女太监们觉得她是悲伤的,所以从不主动提起皇帝今晚宿在哪个宫里,又有哪个新妃嫔被宠幸了,谁谁谁得了皇帝的赏赐……除非皇后问起。
当然,皇后是真不关心这些,本来心里就没皇帝,他不来,她就不用虚与委蛇,演出一副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的样子,那样的自己,她觉得恶心。
皇后不紧不慢地出到门口迎接,携一众宫人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面色淡淡,盘着手串的手一抬,“起来吧。”他进了钟粹宫。
皇后站稳,看了眼李忠全。
李忠全是皇帝的大太监,最懂圣心,最会揣摩圣意,不少妃子都曾向他打探皇帝的事。
但李忠全还是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收到皇帝的眼神暗示,李忠全默不作声上前一步,低声道:“娘娘,皇上今儿心情不错。”
皇后懂了,回头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要给李忠全暗中塞些银子打点。
可宫女才要有动作,李忠全就伸手挡了挡,“娘娘,老奴先退下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必了。
他并未透露什么,又怎能收皇后的东西。
这银子他收了才是要了命,不明摆着承认他把皇帝的事泄露给皇后了吗?这是大忌,是做奴才的大忌,更是在养心殿当值的大忌。
李忠全领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退到了宫道上。
钟粹宫瞬间冷清下来。
“只要两个手脚麻利的宫女奉茶,其他人退下。”
“是。”两名宫女跟着皇后进了殿内。
皇帝已经坐下,随手拿了本书在看,皇后闷声不响坐他对面,宫女奉茶,烟气缭绕,朦胧了视线。
“皇上,用膳了吗?可要传些甜心来?”皇后问。
“不用。”皇帝终于放下书,抬眸打量她,皇后不自在地低下头,掩饰着眼中的情绪。
“朕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要说。”
“郁儿与年姑娘去江南已有大半个月,大概会在年前赶回来,他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皇后心沉了沉,面不改色应了一声,心思却飘向了别处。
“郁儿自幼没了母亲,又与其他嫔妃不亲,到了这种时候,竟连个帮忙操持的人都没有。”
皇帝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就连目光都多了几分悲凉,“朕忙于国事,亏待他许多,如今他要成亲,必要好好地办,隆重地办。”
说到这,皇后已经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无非是让她帮忙操持秦君郁的婚事。
私心里,皇后是不愿意的,一来是秦奉天还没成亲,她想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秦奉天身上,二来是因为她与秦君郁本就不对付,怎么可能愿意上心他的事。
皇帝此举也不知道是何意,明知他们关系不好,还把这事推给她。
皇后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笑笑,“皇上的意思是让臣妾来帮忙操办太子的婚事吗?”她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