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愣了不下,“洛姑娘?”
既能被箫云筝称为“洛姑娘”,那必定不是什么丫鬟了,和他们一起的,都不能得罪。
他连忙给自己找补:“洛姑娘的房间在……在西厢院呢,现在估计还在收拾,请洛姑娘稍等片刻。”
洛元香除了大度地说一声“没关系”,什么都不能做。
管家找个借口溜走了,连忙吩咐人去西厢院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因为洛元香的房间还没整理妥当,她只能先待在东厢院,随年宿宿一同回了东屋。
两人聊了没两句,西厢院便来人将洛元香叫走了。
……
皇后。
秦泽海跟着皇后一起回钟粹宫,这次并没有避人耳目,因为他们刚从祥如宫回来,打着探望秦奉天的噱头,他偶尔来一次并没有人敢说什么。
“天儿的病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见有好转,不会真的一辈子就这样了吧。”秦泽海提袍拾步上阶。
皇后走在他前头,背影消瘦许多,他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只听见她平静地说:“一辈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有多少人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到最后失了本心,忘了自我。”
“天儿虽只有六七岁的智力,却单纯天真,每天能让他烦恼的也只有:为什么母后不肯让我再多吃一碗冰酿、为什么槐树可以长那么高却不死。”
“一辈子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孩,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天儿也算因祸得福。”
秦泽海若有所思地斟酌着她这些话。
进了钟粹宫,皇后一如既往地屏退左右环关上大门,两人在屏风后隔着茶几对坐。
皇后的表情没有一点波澜,秦泽海怀疑她已经心如死灰,对秦奉天恢复正常不抱希望了。
但他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要帮秦奉天争储君之位,扶持他继承大统,绝不能就这么放弃!
当然,只有他一个人是很难成事的。
“二娘,你……”秦泽海欲言又止。
皇后突然笑了,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却又悲凉。
她给他倒了杯茶,“泽海,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秦泽海不语。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天儿捏泥人、扮家家酒、追蝴蝶、爬树时笑得有多开心,多欢乐。”
“我不由得想起了他五六岁时,抓着我的胳膊脆生生喊我母妃的样子。”
皇后沉重而绵长地吁了口气,“这样的日子,我还以为再也不会有了,没想到……”
秦泽海听得眉心紧拧,“那……二娘,你……难道甘心放弃吗?我们努力了那么久,争取了那么久,现在说放手,以前的心血岂不是都白费了?”
他生怕皇后会生出退缩的想法,这样谁来帮他完计大计?
皇后的笑变得阴冷,就连眼神都不复方才提到秦奉天时的温柔,而是狡猾阴毒,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等待猎物上钩。
“谁说我要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