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眼睛齐刷刷看向秦君郁,仿佛只要他说听不懂,他们就能心安理得——连少年天才秦君郁都听不懂,更别说其他人。
秦君郁一双鹰眼钳住惊蛰,“听懂了。不就得表姑妈的妹妹的丈夫的姐姐的堂弟的妻子的哥哥的儿子吗。”
他勾了勾嘴角,挑衅道:“是吧,表、弟。”
秦冠清和箫剑霆佩服得五体投地。
连年宿宿都震惊不已,那一大堆是她胡诌的,他只听一遍就记住了?
惊蛰不爽,“谁是……唔……表唔……”
年宿宿踮脚捂住他的嘴,朝三人笑了笑,“我这个表弟从乡下来的,不会说话。见谅……见谅。”
惊蛰:?
她暗中掐了把惊蛰的胳膊,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闭嘴。”
惊蛰跟个受气包似的。
秦君郁破天荒地热心肠,他随手挑了几条圆领长袍,塞到惊蛰手里,“来,表弟,看看喜不喜欢。”
惊蛰看都没看往桌上一扔,“不!喜!欢!”
“表弟不喜欢这种啊,那看看别的吧。”秦君郁走到另一边,开始挑起对襟,“表弟,这个如何?”
惊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看都不看一眼,直言道:“太子殿下,你挑的我都不喜欢。”
秦冠清咂舌,他还从没见过谁敢用这种态度跟大哥说话,看来年姑娘这个小表弟不容小觑。
神奇的是,大哥居然不生气,似乎心情更好了。
难不成因为这人是年姑娘的表弟,他爱屋及乌?
“惊蛰,别耍小性子,给你买完了还得给知画买呢。”年宿宿瞪他。
秦君郁拍拍手上的灰尘,“行了,本王就不挑了,让你表姐给你买。”
惊蛰黑脸。
年宿宿哭笑不得,不明白为什么秦君郁这么执着“表弟”这两个字,但惊蛰也很不爽他这么喊自己。
两人为了争而争,谁都不想让对方好过。
惊蛰板着脸独自挑衣裳去了。
掌柜抱了好几匹布出来,放到靠窗的桌子上,阳光下波光粼粼,浮光跃金,不愧是月影纱。
三人一同去看,年宿宿也好奇地凑过去。
箫剑霆常年握剑拿弓,满手老茧,摸了摸月影纱,什么也摸不出来,反而害怕被他粗糙的手给划坏了。
“成色还不错。”秦冠清粗略翻了翻。
“嗯,那就这个吧。”秦君郁斜睨掌柜一眼,“店里还有多少,一并包起来。”
掌柜嘴都笑裂了。不愧是贵人,出手真阔绰!
他正要去取,被秦冠清叫住:“等等!”
“大哥,真的不用再看别的吗?好歹是给各宫做帷幔的,怠慢不得。”
秦君郁:“掌柜都说好,他能骗你不成?”
掌柜连忙摆手:“小人哪敢骗公子,月影纱真的是做帷幔最好、最合适的料子,就算你们到别的店问,他们也会推荐月影纱。
别的店我不敢保证,但羽祥坊月影纱的数量一定能满足三位公子的需求。”
他讨好地笑着,生怕这位大客户跑了。
箫剑霆:“月影纱从江南运到盛京,山长水远,每年也就那么几百匹,你们到别的店买,数量还真不一定够。不如就把羽祥坊的全要了,缺了再补。”
掌柜点头如捣蒜:“箫公子说的对,正是这个理儿。”
秦冠清叹气,最终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