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陆景行依旧牵着她七拐八弯才走上主干道?
出了门,沈清便冷着嗓子问道;“谁瞎?”
闻言、男人眉目轻佻,笑着侧眸低头望向自家爱人,笑了,这笑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荡,
异常悦耳。
“傻。”
“段老是明方杰外公,我们小时候没少进他古董铺子砸东西,打小,老爷子一见到我们就头疼,偏生我们闲暇之余又喜欢摸索过来,一来二去,就成了如今的局面了,段老年轻时也是个人物,不容小觑的那种,”男人说着,牵着她的手塞进了口袋里。
“在首都这个地方,许多你瞧着不起眼的人都有一段令人震撼的过往,那些站在高位上显眼的人实则都没他们过的潇洒自如,天子脚下,最不缺的便是人物。”
巷子里弄堂风吹过来,散了男人略显忧愁的话语,沈清侧眸看了他半晌,男人在兜里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看路。
下午五点整,夫妻二人回了清幽苑,回到清幽苑,徐涵送来烫好的工服,整齐的黑色西装,白衬衫,黑领带,总统府统一装扮,胸前挂着m国徽章,看似正正经经的西装又多了那么些不同之处。
沈清看了眼,只听徐涵在同陆景行言语什么,她站在一侧,伸手脱掉身上衣服交给南茜,转身自行去了餐室倒了杯水端着杯子去了阅览室,夕阳西下,已无阳光照射进来,正看着窗外时,男人迈步进来在身后圈住她。
缓缓蹭着她的面庞柔声道;“晚上总统府年会,一起去?”
“我不是总统府办公人员,”总统府年会只有办公人员才能参加,她并非。
“你是我老婆,”男人霸道开口,就这一点足以证明一切。
“不起带头作用?”
“不需要,”男人答,一本正经。
“不去了、年会要穿礼服,出去感冒了,不好,”沈清话语落地,原本坚定的男人有些犹豫了,确实如此,天寒地冻的,那些女士们为了争得头彩,一个个将这严寒冬日当成炎炎夏日来过,能穿多少穿多少,天寒地冻的,他也着实不想沈清去遭这罪。
“那我晚间早些回来,”男人磨蹭着她的脸颊,话语淡淡。
陆景行上楼换衣服时,徐涵正站在客厅候着,见她并未有动身的意思,疑惑问道;“太太不一起去?”
“不了,”沈清答。
“还是去好些,”徐涵这话说的有些语重心长,沈清望向他,等着其接下来的言语,只听徐涵道;“每年总统府年会,智囊团跟内阁成员都够老大喝一壶的了,再来是基地那些个酒桶,年会下来,半条命去了是常有的事,您要是跟着一起,先生还能借口挡挡酒,您要是不去,估摸着也只能硬抗了,总统府的那些个人就等着一年一次年会能在老大身上讨回本儿呢!”
而后只见徐涵摸了摸鼻子道;“虽然我也会参与其中。”
这话、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年关将至,一年结束一年开始,众人聚在一起,难免高兴会多喝些。
实乃人之常情,就好似沈清参加盛世集团年会,每次都能被灌得天昏地暗被章宜扛回来是一个道理。
到了年关,那些人总是异常兴奋。
沈清微微蹙眉,看了眼徐涵,而后转身上楼,陆景行拉开房门出来,沈清正好进去,二人撞个正着。
“怎山来了?”男人问。“换件衣服,我同你一起去,”说着,沈清迈步进了衣帽间,徒留陆景行满面疑惑站在原地。
这日晚六点整,太子爷与太子妃手挽手出现在会场,沈清踩了双五厘米高跟鞋,且还是粗跟,临出门时陆景行说了两句,可也没有何多余动作。
俊男美女一出场,总是能聚焦全场人的目光,远远的苏幕见此嘴角噙着笑过来,见沈清穿着单薄又踩着高跟鞋不免嗔怪的眸子落在陆景行身上;“天寒地冻的穿成这样出来,冻着了可怎么办?”
这屋子里,除了陆景行与身旁人,也就只有个苏幕知晓沈清怀孕了。
陆景行身旁人一个个嘴巴严实得很,且不说他还下了命令。
“带了羽绒服出来,”沈清答,话语浅浅。
“人数上百,形形色色,可要护着人,”这话,苏幕是叮嘱给陆景行听得,即便她不说,男人也不敢大意。
晚宴中,如刘飞所言,不少人如狼似虎盯着陆景行端着杯子上来,这些上来的人,沈清大多都见过,虽次数不多,但足以让其记住面孔。
“陆少,”男人上来端着酒杯笑眯眯看着眼前人,其意味明显。
陆景行笑着,伸手招来侍从端了杯饮料过来,眼前男人瞬间面色难看了;“不至于吧!这一年一次的。”
这话、若是平常,只有陆景行一个人在,定然是没什么拒绝力的,一年一次,确实也是一年一次,这都一年一次了,陆景行也不好端着架子不是?
但今日不同,男人面容较为坦荡,话语流露着异彩;“我爱人在,不便喝酒。”
“怎觉得太子妃也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呢?”那人依旧不死心,不仅不死心,还伸手招呼来了后面一棒子人,围着陆景行。
沈清见这仗势,竟隐隐有种又回到了盛世集团年会的场景当中,她的处境与陆景行现在可谓是无半分相差之处。
若是陆景行一个人,这酒,只怕是不喝不行。
大家一起共事,每日在一起是上下级之分,若是到了年会还分上下级,就显得有点拘束了,
不搞好同事之间的关系,工作也会不顺心。
沈清闻言,轻咳了两声,显得那么真实。
众人见此,不禁汗颜。
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陆景行压着唇角笑意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伸手顺着她的后背。
见众人齐刷刷汗颜的模样,陆景行也知晓是推脱不了,伸手端起一侧酒杯道了句;“我爱人身体不大舒服,多喝不行,我小酌两口,以示歉意,你们今日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如何?”
众人闻言,只觉陆景行是故意的。
可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能任命端起杯子跟人干了口酒。
智囊团成员还算是好糊弄,可到了内阁成员这一招明显行不通了。
那些人来来往往沁园多回,怎会不知晓陆景行宝贝沈清的模样,这人若是真不舒服太子爷还舍得在这天寒地冻的将人带出来?
只怕是不行。
于是乎,一起哄,多喝了几杯,饶是沈清在场也没用。
直至第三杯下肚,沈清伸手欲要去接陆景行端在手中杯子。
见此,男人笑了,内阁成员可不许。
“太子妃,不带这样的啊!”甚至有女性成员伸手欲要将沈清拉开陆景行的怀抱。
见此,男人面色冷了冷,怕他们粗手粗脚伤了人。
伸手将人往怀里带,更紧了些。
众人见此,见好就收。
知晓沈清可能现在是有什么不适。
这边转完了,男人迈步朝长辈那方而去,若与同事之间能借着沈清挡挡酒,那么到了长辈这方,怕是行不通了,男人俯身在沈清耳旁交代了几句便唤来佣人带着沈清去了休息室。
长辈这方,稍稍有些乌烟瘴气。
“不是见到你媳妇儿的呢?怎就一个人来了?”言语着,正是下午时分才见过的段老。
“她不大舒服,进去休息了,”陆景行开口解释。
“这么宝贝?”右方,一位正在下棋的老爷子不咸不淡开口,一子落下,淡淡道;“这么一大波人就你结了婚,你把媳妇儿带出来不给我们这几个老不死的见见,还准备藏着掖着啊?”
顾老爷子,程老爷子,在加段老,在来一个许副官许老,可谓是他们老一辈中的翘楚,也是多年前跟着老爷子追随陆家的人,陆景行对于这些长辈,自然是说不出来的尊敬。
如今、老爷子开口,只怕是不见不行。
可来,自然是要喝两杯的,沈清现在可喝不得。
随后、陆景行招来徐涵去请沈清出来。
这方,沈清才稍稍坐进休息室,徐涵跨大步推门而入。
“太太,”徐涵轻唤。
“有事?”她问。
“先生请您出去,外头几位老爷子要见见您,”徐涵一边说着,一边朝一侧吧台走去,拿起酒杯,开了瓶矿泉水倒了半杯水。
“先生说,让您喝这个,打个招呼就走,几位老爷子都是能喝的主儿,不宜久留,”徐涵说着将一杯装着矿泉水的酒杯递过来。
沈清到时,陆景行正笑着坐在沙发上同几位老先生言语,远远的,见沈清款款而来,并未起身迎接,反倒是坐在沙发上等着她过来,直至沈清迈步至跟前,男人才起身站在她身侧同她一一介绍,沈清乖乖巧巧喊人。
老爷子们纷纷将眸光落在她身上,一一点头,甚至有人做出如此评价;“长的标致,落落大方,眉眼间也带着股英气,不错。”
沈清闻言,笑容淡淡。
与老爷子几人寒暄了几句后,沈清便端着杯子离开了,徐涵一路相送,送到休息室。
进去时,陆槿言正巧也在里面,二人四目相对,互望一眼,推门而入。
“景行在外面?”陆槿言问。
“恩、”她应允,迈步至一侧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靠在沙发上慢慢品着。
见沈清面容淡淡,陆槿言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我以为你不会来这种无聊的年会,”陆槿言身上着一条褐色连衣裙,斜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慵懒而又随意。
沈清抬眸看了两眼,淡淡道;“确实无聊。”
但哪里的年会都如此,无聊而又冗长。
“沈氏集团的事情准备如何?”陆槿言将话语扯到公事上,端着杯子的沈清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而后道,“不明白你所说何意。”
她在同陆槿言绕圈子。
“各路妖魔鬼怪齐聚一堂,站在沈氏集团门口眼巴巴瞅着你们,你会不知道?”陆槿言显然是不信的。
就沈清在商场上的手段,只怕这事儿,她早就知晓了。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不可能因为我不想,她们便不来,”沈清倒是颇为淡然。
各路妖魔鬼怪齐刷刷将目光落在沈氏集团上是迟早的事情,只要她入驻首都,这一切便会发生。
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并未有何好惊讶的。
“首都不比江城,”陆槿言好心提醒。
“但商场上的规则经年不变,”圈子不同而已,其余的相同便行了。
见沈清有些排斥这个话题,陆槿言适时闭了嘴,免得落得个二人不快的局面。
首都这个圈子,她确实不熟悉,但混迹商场多年,各国各地商场上的规则经年不变,她沈清再不济,也不至于在首都混不出个模样来。
这日晚间,即便沈清在,陆景行依旧被灌醉了。
而最终的罪魁祸首无疑是那几个年长者。
徐涵告知这一消息时,沈清面色暗了暗,坐在沙发上未曾起身,直至徐涵再度唤了句;“太太。”
她才悠悠然起身,将手中被子搁在茶几上去了陆景行那方,此时,男人紧蹙眉头靠在沙发上满脸不适,沈清站在跟前看了他半晌,而后伸脚踢了踢他,男人微微掀开眼帘,见是自家爱人,原本落在额头上的手缓缓神展开,朝沈清那方伸过去,似是在等着沈清伸手将他拉起来。
半晌,沈清未动。
不敢动,天晓得陆景行喝醉了,会不会大手大脚伤了自己。
“老大,你喝多了,”徐涵站在一旁好心提心。
男人哦了一声。
似是才有所感觉。
“先送太太回去再来接我,”陆景行开口道。
“一起,”沈清道。
“酒味儿大,熏着你,”男人言简意赅,再度开口,似是头疼难耐,放在额头上的手始终未拿下来。
正僵持这,苏幕送走了几位长辈朝这方而来,拍了拍徐涵的肩膀让其去将沈清的外套拿过去,而后唤来几个清醒的将陆景行送上车,这晚,陆景行与陆琛同乘一车,沈清与苏幕坐在一侧。
“晚上就不回清幽苑了,景行醉了酒,回去也没个男管家帮着伺候,别伤着你,徐涵跟刘飞也喝了不少,没人帮衬,明日就是新年,总归是要回总统府一起过的,心有怨气也不差这一两天,给老爷子老太太一个面子,年纪大了能活一天是一天,过了明日,阿幽跟景行回清幽苑过清闲日子。”
苏幕是天家少有的明事理的那种人,她做任何事情似是都有一套自己的准侧,这种方法,沈清只觉这辈子都学不来,。
可能坐上高位又走上了如今的年岁,一切都看淡了。
话语之间的话语说出来,颇为让人信服,就单单是那句年纪大了,能活一天是一天,便让她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