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抬起头来,来了主营多日,岳稼的事她自然也知道几分,却知道的不是十分真切,忙道,“他回去之后如何?”
燕迟安抚道,“没什么,应该会暂时入巡防营,他和我们的事无关,不会受到牵连。”
燕迟仿佛知道秦莞在担心什么,秦莞闻言方点头,“正好,我在信中也问问此事,如今咱们定下来了,想来岳凝若是想给咱们送信,咱们也能收的着了。”
燕迟应声,“让将信送去西临便好。”
秦莞依言在信中说明,虽然只是一封剪短的信,秦莞却写了半个下午才写好,交给燕迟,燕迟便命人速速送往京城,又两日之后,燕迟带了五千兵马,和秦莞一起出发往西临城去。
从朔西主营往西临城要走两日路程,且期间路依然不好走,虽则如此,地貌却也生出了些变化。
比起从凉州入朔西看到的枯木雪野,往西临城走的时候,还偶尔可见绿意,虽然地势仍然是一道一道的横岭隔着,可气候似乎清润了不少,在走了一日之后,秦莞眼前所见忽然平坦了许多,便有横岭也是低矮的山丘,偶尔还可见村落炊烟,而这里的人穿着大都厚重且多着狐裘,肌肤也有种健美的黝黑,比起传言中说的朔西高原上的百姓也有蛮族血统,大都粗蛮不讲道理,秦莞走了这一路遇见的百姓却大都很是淳朴,五千人马的队伍在雪野之上并不算小,可奇怪的是,朔西的百姓并不怕朔西军,相反,见朔西军在路边扎营休憩,还会有百姓主动送上饼食,足见朔西军在朔西百姓心中何等崇高正义。
秦莞一路走过来看过来,对这方土地有了更多的了解,两日之后的夜幕时分,秦莞一行到了西临城外。
远远的,在朔西特有的藏青色夜空之下,远处的西临城显得格外的壮丽华美,这里的城郭也是用巨大的朔西红石堆砌而成,虽然和中州的城门楼头一样建有飞檐楼舍,可因为少了那一丝不苟的整齐精致,便多了几分不拘一格的粗狂豪放,且也并不失美感,城楼之上灯火通明,映照的西临城好似一座千万完美都攻不破的华丽堡垒一般,这种厚重感和坚硬感,是京城或者南边那些雕梁画栋比不上的,秦莞前吸了一口冷气,忽而就被这座城池打动。
队伍越走越近,渐渐地,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秦莞甚至能看到城门之上披坚执锐严阵以待的士兵们,他们手中握着长长的戈矛,身着厚重的铠甲,站在城楼之上,宛如上古时候的武士一般,秦莞正疑惑,燕迟道,“西临城里有五千巡防军,用以维持寻常吏治,这些人也都是朔西军之中出来的,每两年,会有新的巡防军轮换一次。”
秦莞心底恍然,等走的更近些,秦莞便发觉城楼之下竟然站着好些人,燕迟掀帘看到了,道,“是西临城令来迎了。”
秦莞定眸一看,果然,城门口站着的当首一人着赤色官服,这样的官服乃是五品阶。
马车辚辚而动,没多时便到了城门之外,西临城令带着身后西临城的大小官员一并迎了上来,当下便跪在雪地之中行起了大礼,燕迟亲自下车扶起众人,又介绍了秦莞,如此便又是一番见礼。
见礼完了,西临城令便道,“小人等了殿下许久,生怕殿下在路上受困。”
燕迟笑道,“一路过来还算安泰,如何,城中可好?”
西临城令是个看起来年过半百的老者,头发胡子皆是花白一片,说话的时候喉咙里嗬嗬有声,似乎有咽喉隐疾,听燕迟这般问,西临城令当下道,“殿下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眼下城中百姓人人皆知老王爷是被皇帝谋害,如今,大家都盼着您回来呢,王府已经清理出来了,这几日日日都有人在王府门前守望,等您回来了大家才能安心。”
燕迟颔首,“做的很好,有劳你了,衙门里可有变故?”
西临城令忙道,“辞了两个人,这二人家在蒙州,当初过来,乃是被那边排挤过来的,这次出事,他们不敢留。”
“人之常情,让他们离开便是。”
西临城令颔首,“正是如此,总之眼下城中一切无恙,殿下不必担心,此时时辰已晚,若是殿下白日来,百姓们只怕要夹道欢迎堵的路都行不通。”
燕迟自然不想见到那副场景,见此刻夜色寂静反觉更好,“眼下正好,入城吧!”
如此,一行人方才进了西临城城门,一进城,城中却又和秦莞想象之中不同,不同于城门处的粗狂,城内的坊市排布却和京城建州这些地方无二,一排排的房舍宅邸整齐有序,虽然也大都是石头建造不算精致,可在这样的地方,若把南国的水榭花台搬过来倒也十分突兀,此时已经快一更,街市之上已没多少人,可不远处却还有斑斓的灯火亮着,自然也有不夜的热闹之处,秦莞一直掀开马车车帘朝外看,越看越觉得这西临城别有风情。
沿着城中主道一直往北,便是这城中最为华丽的睿王府了,睿王府完全按照京城的建制修建,虽然睿王府在京城不算最为贵胄的,可在西临城却还是独一份的,马车刚在府门之前停下,秦莞便听到了外面茯苓激动的声音!
------题外话------
这一部分会写的简单点,一切为了完结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