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修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姑母常说做人要正派,我倒要看看这回她在耍什么鬼,要是被我知道她袒护外人害陆氏自己人,那我也是不依的。”
陆静韫有些害怕,然而看到陆静修这样说,他又不敢反驳,只好弱声弱气道,“那……那好吧……我和五哥一道!”
……
秦莞回了菡萏馆,立刻叫了白枫进来。
白枫不知秦莞有何事,“王妃可是要吩咐小人什么?”
秦莞点了点头,道,“我想让你去一趟建州城。”
这么一说,白枫几个都是一阵惊讶,白枫下意识道,“可是主子要小人寸步不离保护王妃。”
秦莞失笑,“我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如今园中出了这等事,一日不解决,祖母便为难一日,几位表叔伯也不是吃素的,万一闹起来,咱们也不好自处,这事越早弄明白越好。”
园子里住着一个杀人凶手,便是白枫想着也觉瘆人,何况燕迟虽然下了命令,他却也不能拒绝秦莞的吩咐。
白枫叹了口气,“那……那小人一人去便可,他们几个还得护着王妃。”
秦莞笑着颔首,“那是自然,这件事你一个人足矣。”
白枫便静静等着秦莞吩咐,秦莞言语慎重的道,“我要你去建州,只为了一件事,弄清楚陆静承几次进建州城都去了何处,他去建州城多半是花天酒地,不过我想知道他去那些秦楼楚馆都是为了谁,越详细越好。”
白枫一听是这事,也只无难度,只是有些复杂罢了,当下道,“那好,那小人现在就出发,明日必定能赶回来。”
秦莞本想让白枫明早再走,可白枫想早点回白鹿洲看顾秦莞,自然是不从的。
无法,小半个时辰之后白枫便离开了白鹿洲,白枫刚走没多久,黄嬷嬷便到了,她捧着一张图纸而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不善工笔,这画着实粗陋,还请王妃莫要嫌弃。”
秦莞看那张图,上面不仅有工整图样,还有文字标识,乃是十分分明的,她当下满意,“嬷嬷不必自谦,咱们眼下并非比试书画,嬷嬷这般最是合宜!”
说着便看起来,画上内湖所在,水井所在,皆是分明,连中间的花圃亭台都有表示。
秦莞看了片刻,指着鹿池道,“明日一早,请嬷嬷派几个人在此处打捞,这两处水井可用的多?”
黄嬷嬷看秦莞指着东苑最南边的两处水井,便摇头,“不多,此处有些偏了,偶尔浆洗的人会用。”
秦莞点头表示了然,便道,“既是如此,这两处水井也派人打捞一二。”
黄嬷嬷先是应了,而后却有些不解,“敢问王妃,此行为何?”
秦莞笑道,“四少爷的一套衣物不见了,我猜是凶手为了防止发现异常带走了,他多半不会将衣物带回去,而那时又是在晚上,最好的法子便是将衣物丢弃在大家不会发现的地方,想来想去,这几处极有可能,是也不是,明日一捞便知,若是捞到了衣物,嬷嬷将衣物送来菡萏馆便是。”
黄嬷嬷恍然大悟,看着秦莞的目光满是崇敬,当下恭敬应声离开了。
黄嬷嬷走了,秦莞才又将那两本春宫图册拿了出来,先是翻看到最后几页看了两眼,而后便是一阵沉思,不多时,秦莞回过神来,又随便看了看前面的,她本是心静如水之人,可饶是如此仍然有些受不住那些污秽之图,当下也没有想案子的心思,将书册一合放进柜子里自去歇下。
自燕迟离开,秦莞夜里睡得便不实,第二日一大早便早早起身,而黄嬷嬷得了秦莞的吩咐,夜里回去自然尽数告知了陆由心,陆由心惊讶之余,嘱咐黄嬷嬷依令行事,第二日一早,黄嬷嬷带着人去鹿池打捞。
此番打捞动静不小,陆静修第一时间便知道了,等到了鹿池边上,便看到黄嬷嬷忙碌着,陆静修装作路过的样子上前道,“嬷嬷,不知这是在打捞什么?”
黄嬷嬷镇定笑笑,“五少爷,是在捞鱼,这鹿池之中养着几尾白鱼。”
陆静修咧嘴一笑,“哦?可要我帮忙?我捞鱼可是一把好手。”
黄嬷嬷连连摆手,“不必不必,这都是下人做的活儿,等捞出来,送去兰香院,五少爷只管尝尝湖鲜味儿便是。”
陆静修笑容满面的应了,也不多言便离开了。
他虽然离开,却也不走远,没多时陆静韫过来道,“五哥,黄嬷嬷不仅在鹿池打捞,还在南边两处水井打捞呢,也不知道是在捞什么……”
陆静修一声冷笑,“井里可没有白鱼,黄嬷嬷这是拿我当小孩子哄呢。”
两兄弟隐在鹿池不远处的竹林之中站着,也不畏天气严寒,没多时,一个年轻男仆忽然惊呼了一声,“捞到了!”
陆静修心底一动,只看到黄嬷嬷疾奔到那人跟前,而后,那人长杆之上挂着一团衣物从湖中费力划了出来,黄嬷嬷面露大喜,“快!快捞出来——”
几个男仆见状一起用长杆划拉,没多时,那团衣物便被划拉到了岸边,黄嬷嬷也不惧湖水冰冷,上前亲自捧了那滴水的衣物,先吩咐众人散了,这才带着两个亲信侍婢往西边走。
陆静韫喃喃道,“五哥,这又是去菡萏馆了?”
陆静修皱眉看着黄嬷嬷离去,又回头看了一眼鹿池的方向,一时面露不解。
“半夜去青松院也就罢了,这是在做什么?捞出来的衣物又是谁的?”
陆静韫回答不出,他比陆静修还要疑惑,眼看着黄嬷嬷的背影消失,陆静修忽而道,“看来事情比咱们想的还要复杂,难不成四哥不仅惹了这位娇客,还拿走了这位娇客的什么东西?”
顿了顿,陆静修道,“我得想法子会会这位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