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明了路,秦邺和展扬一气儿上了楼顶,等到了楼顶,才看到楼顶的乱象,以及躺在花厅门口卧榻之上不断呻吟的冯璋。
秦邺和展扬对视一眼,原来受伤的是冯璋?!
见受伤的人是冯璋,而那管事又说是意外,展扬忽然不想管这案子了,而这会儿,冯璋也看到了他们,冯璋立刻道,“你们来的正好!你们不是守着这里吗,怎么还会有人要害爷!把你们的管事给我叫上来,疼死我了,这好端端的,花灯架子怎么会倒下来?!你们!你们一个一个的都给我说清楚,还有你,你是官府的捕头,这件事必须给我查个清清楚楚,一定是有人害我!”
秀云在冯璋跟前哭个不停,听到冯璋颐指气使的话,展扬满面的不乐意,然而目光一转,展扬看到了花灯架子上多出来的东西。
展扬几步走过去,将灯笼拨开,一眼就看到了绑在架子上的短刀。
再仔细一看,短刀竟然还不止一把,花灯架子上面本来就挂满了灯笼,比起灯笼来,这几把短刀可是小的多了,如此寻常之下,竟然也看不见,可一旦架子倒下来,灯笼被砸瘪,刀却是要刺进人的身体之中。
“四公子!你来看!”
展扬喊了一声,秦邺立刻走到到底的灯笼架子旁,这一看,眉头也是一皱,展扬和他讲过这个案子,今夜死的人,多半会死于刀锯。
这么想着,秦邺看向冯璋,“冯世子,刚才怎么出事的?”
冯璋自己也晕头转向,好好地拿个灯笼,架子竟然倒了,架子倒了也就算了,竟然架子上还绑着尖刀,那尖刀明晃晃的,这绝不可能是意外!
冯璋将适才的场面简单说了一遍,秦邺和展扬又对视了一眼。
展扬道,“能在这里做手脚,凶手一定已经混进了醉韵楼里面。”说着便吩咐身边的衙差,“下去守住大门,不能让任何人离开——”
说话间,管事上了露台,道,“世子爷,大夫马上就来,您请稍后!”
冯璋开口便叱骂这管事,又说醉韵楼有人要害死他,管事大喊着冤枉,一边求救一般的看着展扬和秦邺,正一片混乱,底下忽然有衙差上来禀告,“老大,有人跳窗户了!”
展扬眉头一挑,“谁跳窗户了?!”
衙差忙道,“一个小厮,没看清楚脸,看到我们守住大门不让人走,又准备一个个排查,那小厮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往后面街上跑了。”
这么一说,冯璋忽然看向这露台,立刻道,“刚才这里有个小厮的!这会儿不见了!”
秀云惊讶的道,“我没安排小厮上来……”
展扬一听便知道刚才那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立刻就下楼往后街去追,秦邺自然跟着一道,眼看着二人走的义无反顾无人管自己,冯璋又是好一阵的怒骂!
展扬追的很快,刚到后街,便看到街口一道人影极快的闪过不。
展扬连忙和秦邺急追不舍,等过了拐角,却又看到前面的影子跑到了另外一条巷子里,展扬和秦邺都有武功在身,速度自然比其他人快了不少,可等他们追到那条巷子的时候,却见那巷子是个死胡同,而那巷子一共有六户人家的后门,此刻门户紧闭,院子里面也一丝灯火都没有,展扬和秦邺不由得双双沉眸。
“怎么办,可要搜?!”
凶手若真的潜入这几户人家,若大张旗鼓的搜查,只怕还要造成别的伤亡,既然如此,展扬立刻道,“将这两条街围起来,凶手即便入了这几户人家,一定不会一直留在人家家中,我们等着他出来便是。”
秦邺立刻去调人手,展扬看着这几处后门眉头紧皱。
他们已经这么多人守着,可凶手还是敢来,且要杀的对象,还是冯璋!
冯璋早有恶名,狼藉于青楼妓坊,各种各样的花样玩着,听说曾经还在青楼闹出过人命,这样的恶行众人皆知,凶手拿他下手也不意外,可凶手是什么时候装扮成醉韵楼的小厮混进去的?!那刀又是什么时候绑上去的?
展扬想不通,可凶手显然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铤而走险了。
子时早就过了,眼下已经是后半夜,这几户人家都黑漆漆一片,肯定都已经入睡,而展扬知道,凶手在天亮之前,一定会逃出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秦邺才回来,“会不会凶手已经走了?”
展扬摇头,“不可能,除非他从几户人家的房顶上走了,可他没有那么快,周围全都是我们的人,极有可能暴露踪迹,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躲进去,可我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秦邺点点头,倒也认同展扬的说法,便跟着展扬守在这几户人家前后,这暗巷十分狭小,而这六户人家的正门分别对着左右两条大街,凶手想要悄无声息逃走,实在是难。
然而夜色一点点变浓,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周围也没有任何异常,等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几户人家也毫无动静,没多时,五户人家接连有下人起身,唯独有一处院子没有响动,等到了天色大亮,大街上多了行人来往,却还是没看到可疑之人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展扬又派了人一户一户的去问,每一户都说昨夜家中风平浪静。
展扬毫无头绪,只好派人去敲剩下那一处院子的门,敲了几声无人应,等展扬不放心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院门却从里面开了,门一开,门内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展扬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吴瑜。
吴瑜也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展扬,微讶道,“展捕头怎么会在这里?”
展扬看着吴瑜似笑非笑,“我还想问三公子为何在这里……”
吴瑜有些无奈,“这……是我自己的宅子,我在此,有何不可?”
吴瑜的语气有两分不自然,展扬下颌一扬,“三公子日日歇在威远伯府,昨夜却为何歇在此处?三公子是在此见了什么人?还是有别的事?”
吴瑜笑笑,“没见人,也没别的什么事,我只是在家中住久了,偶尔来自己的小院子住住罢了,展捕头,怎么了?莫非我住自己的院子都有错吧?”
展扬冷冷一笑,“昨夜我们追捕一个凶手追到了你家的后巷,后来他就不见了,其他几家我们都去问了,都说昨夜风平浪静,唯独三公子这里我们还没问。”
吴瑜倒也不意外,展扬毕竟就是做这些的,“原来如此,昨夜我睡得很沉,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展捕头,那人必定是跑了。”
“这四周都是我们衙门和巡防营的人在守着,那人绝无可能悄无声息的逃走,三公子,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入院子搜查一番?若是那人躲在你这里就不好了。”
吴瑜似乎有些作难,可很快还是点了头,“也好。”
展扬手一挥,带着衙差入了院子,这是一处两进的院子,也不算大,布置的也十分简单,许多屋子看着都没人住,这样一个已经算是简陋的宅子,吴瑜凭白来此住?
搜了一圈,展扬没找到人,而这宅子,能住人的地方也就三间上房,其他屋子都灰尘满布,一看就知道主人没有将这宅子用来常驻的打算。
吴瑜跟着展扬,道,“看来凶手没有藏在我这里——”
展扬看向吴瑜的三间上房,“还有三公子的住处没搜查。”
吴瑜苦笑,“我就是从那里起身的,那里有没有人我自然知道,展捕头,时间这么晚了,还是快去别处搜查吧,免得耽误了时机,我也要去衙门做事了。”
展扬看着吴瑜,“我看,三公子还是先和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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