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心底一边嘀咕一边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锁死,狐疑的看了看秦莞,却见秦莞还睡着,从前自家小姐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惊醒,怎么今日睡得这样熟?
茯苓心中疑惑,却不敢惊扰了秦莞,端着灯走了出去。
等茯苓离开,秦莞方才睁开眸子,她双颊绯红,看了一眼被茯苓锁死的窗户,有些啼笑皆非的弯了唇,也不知道燕迟出去会不会被侯府的侍卫发现?!
第二日一早,茯苓跟着白樱一起去给秦莞取早膳的时候便道,“奇怪的很,昨天晚上我明明记着关了窗户的,可是半夜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响,再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窗户开了,难道是我记错了?”
茯苓一脸的迷茫,“我差点以为有人进了小姐的屋子,可小姐最是警醒的不应该进了人还没发现,我觉得,以后咱们都歇在小姐屋子里守夜吧。”
白樱有些失笑,“小姐不喜欢有人和她睡在一起,应该是你记错了。”
“是吗?”茯苓懵懵懂懂的。
正说着话,茯苓一抬头看到了墨意,墨意跟在一个丫头身边,从前墨意都是走在最前趾高气昂的,如今,墨意却是跟在别人后面拿着食盒的那个。
茯苓挑了挑眉,低声和白樱说话,“墨意被降了等级了?”
白樱点点头“嗯”了一声,“对,她已经不在八小姐近前伺候了,听说原本是带她和其他几个一起入宫的,如今八小姐也打算将她留在府中了。”
茯苓解气的哼了一声,“这才是对的!谁让她作恶!”
白樱没说话,而墨意也看到了她们,见到她二人,墨意面色一沉眼底浮着几分憎恶,却也不敢出言挑衅,本是一个府中之人,几个人却像谁都没看到谁似的擦身而过了。
秦莞用完了早膳,先去了一趟安阳侯府,岳琼要走了,秦莞自然也要过去送行,她没有选什么价值连城的礼物,只做了许多可随身携带的药丸送去。
太长公主和岳琼都十分高兴,留秦莞吃午饭,几人聊天之时便说到了五公主燕蓁嫁去北魏的事,太长公主叹气道,“虽说和北魏联姻也是好事,可我也觉得,不必燕蓁嫁过去,皇帝就这么一个女儿,本以为皇后是最舍不得的,可没想到竟然是皇后力主和亲。”
岳琼便道,“是不是为了太子?”
太长公主叹了口气,“看不透,皇后自然是颇为支持太子的,可她也不想为了太子不顾女儿幸福的人,虽说那北魏太子瞧着不差,可燕蓁不愿意,强逼总是不美的。”
说着话太长公主眯了眯眸子,“不过若是燕蓁嫁去了北魏,成为北魏的皇后,那她于两国而言便至关重要,太子也等同于多了一层助力,只是这助力隔得太远,平日里也就声势上好听一些罢了,要我是皇后,我必定觉得不值。”
江氏有些无奈,“天下父母心,可皇后娘娘这次不知道怎么想的。”
太长公主也是不解,众人说了几句,岳凝和秦莞二人出来说私话的时候岳凝便道,“你还不知道,燕蓁前几日还为此事寻过短见,本来以为如此就能吓到皇后娘娘,可没想到皇后娘娘打了燕蓁一巴掌,就将她关了起来,除了去给太后和皇上请安,其他时候不让出门的,皇后娘娘为什么能这样狠心呢?”
秦莞始终不觉得皇后是能对燕蓁狠心的人,可是事实在眼前,却也叫人想不通,“原来如此,难怪昨天我入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看到五公主在寿康宫哭呢,当时拓拔公主也在,五公主出来之后,还指责了拓拔公主,拓拔公主问她为何不和皇后置气,她却不说话了。”
岳凝叹气,“皇后娘娘……虽然溺爱燕蓁,可她一旦做了决定,只怕难改,小时候我听说过皇后娘娘的事,皇后娘娘出身辅国大将军府,幼年是被当做男儿养的,日日五更天起,读书习字,后来年纪稍大些,学女红,学琴棋书画,样样都不落,后来当今皇上被先帝看重,便指了皇后娘娘入府做王妃,大家都说,先帝当初就是在选未来的皇后。”
先帝虽然有两个嫡子,可一开始就属意于当今的皇帝,这才有了后来恭亲王的事,秦莞并不知道赵淑华的这些事,可这样听起来,倒也能和如今的赵淑华对应上,当了这么多年皇后,又得了皇帝的敬重,皇后自然并非常人。
“所以你觉得这一回五公主是一定嫁去北魏了?”
岳凝点点头,“我估摸着皇后有自己的理由,不管因为太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一旦做了决定,必定是改不了的。”
秦莞叹了口气,皇家的事实在是太诡谲难断了!
从安阳侯府用了午饭离开,秦莞直奔知府衙门,想到燕迟的困境,秦莞只希望京城的案子早些破了,免得燕迟挂着刑部的职位,还要被这案子牵绊住。
到了衙门,展扬和郑白石却都不在,秦莞想了想,直接让相熟的衙差带着她去找张道士。衙差带着秦莞到了张道士的小院,这里本是一处空着的班房,十分简陋,寻常当值的衙差都不愿住,可张道士却是不嫌弃,他推演星宫道场要十分安静,而郑白石见他能帮上忙,倒也宽待他,叫人添了不少东西,如今也算个舒适的住处了!
秦莞来的时候张道士的门大开着,秦莞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张道士在屋内念念有词,她往里面看了一眼,便见张道士屋子里满地揉皱了的纸,纸上面隐隐可见写写画画的数字,秦莞看不懂那些,只出声道,“道长可忙着?”
张道士闻声而出,见秦莞来了连忙行礼,“郡主来了!”
“道长,我来问问你是否推演出下一次凶手作案的时间和地点了。”
张道士一笑,“郡主来巧了,我刚推算出来,郡主进来说话。”
郡主带着白樱入内,张道士便铺开了一张大纸,“两日之后的那夜,是个摆道场的好时候,地点的话,我算出来两处,都在城南,第三处还在算,或许今天晚上就出来了。”
“这次提前这么久,是否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布置?”
张道士点头,“我熬了两晚上,就是这个意思……”
张道士形容颓败,眼下青黑满布,的确有些憔悴,秦莞看的有几分叹然,“辛苦道长了,初见道长便觉道长怀有神通,如今看来我想的没错。”
张道士一听这话,忽然眼神一肃看向秦莞,“我自然是有几分东西的,不过……我能看出世子殿下从何处来,可郡主的来处,我却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