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尔摇摇头,“克虏伯公司跟靳家合作几十年了,这中间多是你父亲商爷接洽的,云扶你知道的……这些年,克虏伯公司从未拒绝过靳家的订单,甚至无论在运输上或者其他环节上有多大的困难,克虏伯公司也一定保证按时按质按量地交货……”
云扶点头,“嗯。”
鲍尔叹口气,“可是这次,克虏伯公司却不得不拒绝靳家了。这单生意,我们做不了了。”
“为什么?”云扶面上依旧清淡,眉眼之间都是疏离,“还是因为运输的难题么?”
云扶说着轻笑一声,“原来骄傲的德意志,是真的低下了骄傲的头,任凭协约国的宰割……原来那么牛叉的克虏伯公司,也有放着钱不赚,做不了的生意了。”
鲍尔连忙摆手,“云扶侄女,云扶侄女……我知道,这是你们中国的激将法。不过你真的误会了,问题不是出在我们德意志民族,也不是出在克虏伯公司身上,更不是我不念旧情,不肯从中协助……”
云扶眸光轻转,“那是怎么了呢?”
鲍尔叹口气,“我也跟云扶侄女你说了,因为克虏伯公司的声誉卓著,所以这次分拆生产线出售,全世界都十分关注。出价购买的,遍及各国。就是你们中国,出价的也有将近十家。”
“我们之所以首选了靳家,自然一方面是因为这几十年来与靳家的合作愉快,当然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靳家的出价一向十分大方——云扶侄女你最明白的,情分是情分,可是咱们总得在商言商——如今靳家出不了那个价了,那克虏伯公司也必须得考虑到成本利润的问题,所以不得不放弃靳家,再寻另外买家啊。”
“说到底啊,唉,”鲍尔搓搓手,“我私下里也问过了,原来是靳家啊,没钱了。”
云扶望着鲍尔,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心下是个什么滋味。
鲍尔也是摇头嗟叹,“不瞒你说,我也知道中国的各派系军阀,除了东南沿海富庶地区的之外,西边、北边的多是依靠种植烟草,甚至是烟土来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