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油,刁大将苏八娘脸上的妆容擦掉了。
等弄干净,刁大大吃一惊,因为左边的脸颊上,留着一块浅紫色的指压痕迹。
“这……”刁大蹲下来仔细查看,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太让他意外了,“怎、怎么会这样。”
杜九言道:“现在发现也不晚,并不耽误我们的时间。你不用内疚,下次遇到这种,不用客气。”
刁大很难堪,他也是老仵作了,在府衙做事几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觉得特别难堪。
“这个尸斑,分明就是有人摁住他的面颊导致的。”桂王道:“那就是麻拂散了。”
这个不会在尸体上留下痕迹,至少在尸体的表面是无法查证的。
“”桂王道:“那么动机呢!”
杜九言仔细看着尸斑,淡淡地道:“左右不过仇杀吧,抓到人了就弄清楚了。”
跛子问道:“你要直接抓人?”
杜九言颔首,她动作一顿,咦了一声,“你们看。”
她挑起一缕苏八娘的头发,“这一截是不是被剪断了?”
“是。”刁大将苏八娘所有头发垂下来,黑长的头发拖在地上,很明显有一缕被人剪掉了一半的长短。
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
“寻常人会剪头发吗?”杜九言摸了摸自己努力了一年,但依旧比寻常人要短的头发。
单德全摇头,“不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有什么象征吗?”杜九言觉得奇怪,“难道是变态杀手,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从而剪断每一位死者的头发作为收集?”
单德全面色微变,“以前……以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先保留。”杜九言咳嗽了一声,道:“吃饭,今晚咱们守株待兔!”
一行人往外走,刁大怔怔的站在尸体前面,满面羞愧。
“刁大叔,”杜九言回头道:“不用羞愧,因为我们都没有想起来这件事。”
刁大一怔。
“这个案子,我们一直没有掌握住主动权。”杜九言道:“我们都在被凶手牵着鼻子走,不单单是你,我们所有人都如此。”
刁大笑了,冲着杜九言行礼。
四个人出去,找了对面的小馆子坐下来,点了五个小菜一壶酒,四个人吃吃喝喝天就黑了,结账的时候三个人都看着单德全。
单德全主动地去将钱付了。
不贵,才两百文钱,他也不心疼,就是害怕。
害怕他被他们三个人欺负。
实际上,已经被欺负了。
“开工。”杜九言喝了一杯酒,身上暖烘烘的,桂王问道:“你认为常柳今晚会出来?”
杜九言点头,“会!他恨的常家班。”
“我知道了,所以您下午说要帮杭家班是吗?”单德全道。
杜九言颔首,招呼三个人,“走!”
这次没有上屋顶,也没有等很久,四个人蹲在对面的屋檐下躲风,桂王将杜九言拉过来用披风搭着她,冷嘲热讽地放马后炮,“我就说让你戴披风吧,现在冷了吧。”
杜九言喝了酒一点不冷,“王爷,您这语气真是太令人烦躁,很想打架。”
她话落,一点雪花落在鼻子上,桂王眼睛一亮,啪叽一下凑过来脸,将她鼻子上的雪花给吃了。
杜九言目瞪口呆。
“赵鼎!”跛子手里的剑一抖,哐当一声就要出鞘,杜九言拉住跛子,又拦住了桂王,“二位,要打去远点的地方打。”
单德全看的一头雾水。
为什么王爷和跛子动不动就打架呢。
跛子很生气,不声不响地盯着桂王。
桂王冷笑一声,昂着头道:“不服气就憋着,我和言言还亲过嘴!”
这个话落,杜九言就觉得跛子化身成为一堆烧着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着,她觉得很暖和。
“那个……”她也很尴尬,瞪了一眼桂王,又和跛子解释,“意外,意外!你别介意。”
桂王怒道:“他介意什么,他凭什么介意?”
“我为什么不能介意?既是朋友,你就要尊重她,胡闹就算了,你怎么能……”跛子说着,紧盯着杜九言的嘴巴,心里的火炙热翻腾。
桂王道:“她会是我的王妃!”
“闭嘴!”杜九言指着两个人,“都闭嘴啊,再说下去我就要生气了。”
“割袍断义听说过吗?”杜九言掀起自己的袍子,“两个角,一人一个。”
桂王和跛子都憋着火重新蹲回来。
就在这时,安静的杭家班的院子,忽然起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