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的啊!”邱听声哈哈笑着。
三个人吃到下午,结账时邱听声松了口气,“……怎么就十两,不是照着百两上的吗,这让我如何在杜大哥面前抬起头来。”
“没关系啊。”杜九言道:“剩下九十两,你可以折现。”
邱听声啪叽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九哥,小弟酒后失言,您就当我放了个屁!”
“怪响的。”杜九言笑盈盈地出了门,身后跟着邱听声和方显然,三人算着时间去了西南讼行。
大红的榜单张贴在门口,聚集的百十个考生有的哀嚎,有的庆幸,杜九言一去,立刻有人喊道:“……杜先生,你快来看,你三百五十分,排在第一。”
第一场七十,第二场一百八,第三场一百。
“我记得二十年前,公宰先生就是三百五十分吧。这个最高分是百年来的最高分!”有人道。
“现在杜九言和刘先生并列第一了啊。厉害,厉害。”
“恭喜啊,杜九言,今年虽被你害苦了,但你今天确实精彩,我们心服口服。”
杜九言拱手,“承让承让,不敢担精彩二字。”
“咦!”方显然忽然啊了一声,喊道:“九言,要是第一场你的卷子不被那疯子吃了,那你岂不是比刘先生还要高。”
现场,鸦雀无声。
是啊,杜九言重考一面未写,得了七十分,结果是百年来并列最高分。
可如果,她全做完了呢?
众人都看着她,面色复杂。
会比最高分还要高吗?卷子没有了,这恐怕……是永远的无解的谜了。
“说点有解的。”邱听声指着榜单,“我有一百八十分,我现在是讼师了哦。”
今年获讼师证的考生一共三十二人,邱听声和方显然皆在列。
“还有一个有解的。”方显然低声道:“西南今年四十五人考核,居然只有十人刚刚过线……我的天,这是不是历史新低。”
以往,榜单上大半都是西南考生,今年头一回,西南考生大部分都落榜了。
史无前例。
众人不由自主去看或是去寻杜九言,就见那少年人正和方显然在说话,笑盈盈神色平静,无悲无喜。
西南栽她一人手里了,她不应该有点表示?
大家一脸不解。
西南府学的如意门紧闭,与每年此时纷纷扬扬地恭贺声不同,今年一片死寂,众人坐在平日上课的教室里,死气沉沉。
周岩垂着头,攥着拳头,脸色苍白无光。
他落榜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早知道,就不该招惹他。”有人咕哝道:“现在好了,不但丢人,还没考过。”
此话,本该引起公愤,但此刻没有人说话。
“此仇必报。”肖青枫攥着拳头,和周岩道:“就是此生不能再做讼师,我也断不能让他好过。”
周岩凝眉,低声附和,“不急,我们慢慢等机会。”
一墙之隔,薛然喝完第三杯茶,紧紧盯着刘嵘勤,冷声道:“我道不知,刘师弟如此秉公正直。”
“依规矩办事,是我的职责。”刘嵘勤道。
薛然不屑冷笑一声,“规矩?那样没有规矩的人,就是害群之马,将来,整个讼师的行当,都会被她搅的乌烟瘴气!”
“他不过一少年,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搅和讼行。抑或,薛师兄对百年西南,没有信心?”
薛然愠怒,冷声道:“我看,信心太足的是你。”话落,拂袖起身,道:“这结果,我没脸去和老师说,要说,你去说!”
话落,拂袖而去。
刘嵘勤坐在远处,慢慢喝茶。
一院之隔,刘公宰讶异地看着王谈伶,挑眉道:“三百五十分?”
“是。这还是他礼科重考后只得七十分的结果,外面的人都议论,说她要是没有重考,只怕不止三百五十分。”
刘公宰哈哈一笑,“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师叔。”王谈伶凝眉道:“这是对您不敬,您如何能泰然处之。”
刘公宰笑而不语,指了指身后厚厚的卷宗!
王谈伶明白,刘公宰的意思,无论多少分,都抵不上身后这一桩桩辩讼过的卷宗,这是经验和阅历,是少年人永远都难以企及得高度。
“师叔所言极是,是谈伶较真了。”王谈伶拱手道。
刘公宰摇了摇头,又叹气,“不过,今年这事不是小事,看来,我们要有个大的讼案,来镇一镇!”
否则,大家都会以为西南输了。
可他们却不记得,讼师才是西南的灵魂所在。
衙门的公堂,才是讼师真正的考场。
王谈伶点头,正要说话,忽然一阵震天的鞭炮声响起,噼里啪啦,震耳欲聋,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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