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回到石城时,郭嘉已经接管了石城。
甘琰献上丹阳太守印绶,自报家门。听说是陶谦外家,孙策客气了几分,与甘琰寒喧了几句,得知周昕自杀,能走而不肯走,孙策倒是有些意外。比起年轻一辈的陈登,这些老党人还是有点血性的。只可惜,这注定是最后的绝望,坑是他们自己挖的,最后也只能用他们的尸体填上。
空有一腔热血是不够的。
魏腾很伤心,请求上牛渚矶去吊祭周昕。孙策同意了,他自己也去牛渚矶查看防务。站在牛渚上,遥望长江上下,想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以及即将发生的诸多战事,他感慨之余,越发觉得人才的重要性。如此天险,周昕没能守住半个月,他应该自杀谢罪。
郭嘉表示同意,程普也非常赞同,但他们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孙策身边全是年轻人,像黄忠、文聘那样的中年、壮年都留在南阳了。南阳是他的根基,不能有任何闪失。他这次来扬州,身边只有亲卫步骑,没有带其他人。
孙策瞅了一眼程普,笑了起来。“程公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可惜你已经是庐江太守了。九江、庐江是东南门户,只有你们这样的宿将镇守,我才安心。”
程普哈哈一笑,没说什么,孙策听得出来,他有些惋惜。程普最近有进步,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的确是个镇守牛渚矶的合适人选,但他刚刚就任庐江太守,而且是由老爹孙坚任命的,没有必要,他不能轻易调整。更何况丹阳太守要管的不仅仅是牛渚矶这一片,还包括整个丹阳,恐怕也不是程普能够胜任的。
谁能胜任?
孙策一转身,看到了陈到,突然灵机一动。他冲着郭嘉使了个眼色。郭嘉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也笑了。
“好是好,就是太年轻了,恐怕不能服众。”
孙策笑道:“年轻才有精力折腾,丹阳山贼多,少不得要来回奔波,爬山涉水。”他招了招手,将陈到叫了过来。陈到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听说让他做丹阳太守,吓了一跳,连连摇手。
“将军错爱,我感激不尽,但丹阳关系重大,牛渚矶更是兵家必争之地,我实在不敢承受。”
孙策哈哈大笑。“周昕自以为无所不能,结果一战而败。你以为自己不能,我却觉得你可以。行了,就这么定了,如果觉得自己还有不足之地,那就抓紧时间学。”
陈到胀红了脸,见孙策主意已定,只得拱手领命。孙策看看四周,见惊讶的人不少,略作思索,又对陈到说道:“给你半个时辰想想怎么做这个丹阳太守,等会儿回到这里的时候,我要听到你的答案。”
“喏。”陈到虽然还有些窘迫,却没有再推辞,到一旁准备去了。
孙策继续向前走,又把阎行叫了过来。“彦明,有没有兴趣为我掌骑?”
“我?”阎行比陈到还惊讶。陈到是孙策的亲信,为人踏实好学,武艺也好,他出任丹阳太守的唯一障碍是年轻,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孙策比他还年轻呢。可是他阎行不同,他是西凉人,而且是朝廷派来的,时间又短,还不到两个月,孙策要将亲卫骑交给他掌管,这得多大的心?
“不愿意?”
“不,不是不愿意,能为将军效劳,是我的荣幸。只是”阎行挠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憋了半天才说道:“将军,我是凉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