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之际。

却是看到孙儿张景山蹙眉冥思。

稍作迟疑后。

不由正起声来。

“景山！”

“嗳，老爷子，您说！”反应过来的张景山连声道。

“你爸一直都说你虎，都说你缺心眼，但我知道，真正虎的是他，缺心眼的是他，相比起你，他差得远了！”张唯民哼声道。

“老爷子，您这是”

被张唯民这么一说。

张景山顿时怔住了。

然而张唯民没去理会他。

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是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说句不好听的，爷爷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些年来，之所以放任你不管，是因为知道你小子的城府比你爹强多了，也知道你看似缺心眼的背后更多是想将自己更好地融入到三教九流中，从而扩充自己的人脉关系网，毕竟我这个糟老头子已经黄土埋到脖子了，你爸能耐不大，你也不走仕途，一旦我睡过去，过往的香火情也就随风烟俱净了，而趁着我还没闭眼，你用一种性情中人的方式去开拓自己的人脉覆盖面，这显然是极其正路的，也是极其聪明的！”

“这些，我知道，我都知道，虽然我从未说过，但实际上我是欣慰的，就是遗憾我能留给你开拓人脉关系的资源所剩无几！别看我有时经常训你，可对你小子交出来的答卷，我无疑是满意的，甚至是有时经常在想，如果我还在位置上的话，你小子又会打造出怎样的人脉关系网来？不过我也知道，若是我还在位置上，你小子也不会用那种痞里痞气的性情方式，也就是俗称缺心眼的方式去处事了，毕竟你本就不是那种缺心眼的主儿啊！”

“然而所谓的如果终究是没有意义的，就跟我过去不曾去奢想你日后大富大贵一样，因为底子就摆在那，虽说底子浅薄不一定无法大富大贵，但那个过程太遭罪太心酸，再加上你的部分性格使然，想要在江州这种地方实现大富大贵，有点不太现实！直到叶辰出现”

“可以说叶辰的出现彻底改写了你的人生，你爸的人生，还有我这个老不死的人生，要不是他，老张家这会儿估计已经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唏嘘谈资了，可正是因为他的出现，不但改写了张家的命运，还给了你跟你爸直奔社会金字塔的莫大机遇，用通俗点的话来说，那就是老张家祖坟冒青烟了！所以他对老张家的恩情，那是子子孙孙都还不完的，为此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跟他之间的相处！”

“可能你不知道，我最担心的一点就是你不嗯，缺心眼，我担心你在飞黄腾达的路上一改以前的作派了，万幸的是你没有，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保持着性情中人的随性标签！正是因为你没变，所以我才没去点你！”

稍稍一顿。

张唯民接着道，“景山，爷爷知道你有城府，知道你比很多人都聪明，但是——你的城府跟聪明还有心眼，绝对不能用叶辰身上，不能用在长风身上，不能用在继伟以及叶程英这些人的身上，可以的话爷爷希望你能够一直都保持着那种所谓缺心眼，所谓虎的形象，因为只有这样子的你才能一直契合着彼此之间的交情，一旦你变了的话，那么彼此之间的交情就会出现隔阂了！”

诧愕老爷子为什么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些。

可一阵恍惚过后。

张景山还是选择了苦笑坦诚，“看来在您老面前，我是无所遁形啊！”

“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说这么说，主要表达的就一点，千万千万别自作聪明，千万千万别去耍什么小心思，你要做的很简单，叶辰给你的你收着，叶辰不给你的你切记别去打主意！老老实实跟着他笑看风云就好，一定不要觉得羽翼丰满了就自成一脉，虽然你的城府跟聪明劲儿够用，可较之叶辰，那叫不值一提，就好比你表面上的所谓缺心眼，你以为他会看不透吗？不，我并不认为你能瞒得过他！”张唯民道。

“我从未去打听过长风的家世背景，也从未去打听过叶哥的背后，就凭这一点，还不够老爷子您去放心我吗？”张景山摇头笑说道，“我甚至想着最好是永远都不知道，可我知道那并不现实，迟早有一天我都得去直面那些的，所以我现在只想着尽快提升自己，让自己能够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可以更好地去直面，可以让我不会因为内心的自卑而使得彼此产生无形隔阂，导致关系变味！”张景山一本正经地应道。

“所以你才急着去搭西亚王室那根线？”张唯民道。

张景山抿唇不语。

这显然是默认的态度了。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就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