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纬自嘲摇头。
“然后呢?我能改变什么?说到底我只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罢了,这就好比什么,好比少年时期的英雄梦,可是所向往的匡扶正义除暴安良仗剑走天涯,又有谁写进了现实中?同样的道理,我所追求的所向往的所憧憬的,比起少年时期的英雄梦更加英雄梦!”
“所以你打算就这么摆烂下去吗?”叶辰道。
“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易经纬唏嘘一叹。
“离开新经报,到我这边来!”叶辰肃然道。
殊不知易经纬并无太大的波动。
再是摇头戏谑道,“意义并不大,只不过是从一家机构跳到另一家机构罢了,或许在你的设想中你是想打造一股清流,想扮演正义的光,但是当整个大环境都烂透之后,清流是没有生存空间的!我知道叶董你不差钱,你有钱,有大把大把的钱,你甚至可以不去考虑金钱与利益,可这并不是能让你去对抗整个大环境的筹码!相反你家大业大的,这也会成为你的掣肘所在,根本就不具备那种去进行对抗的条件!有句老话说得好啊,那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官商官商,之所以是官商而不是商官,这便是老祖宗在文字上的智慧结晶啊,这的是在华国社会体系中,官永远都在商之上,再富有的商人都好,在神州这片土地上都不足以具备跟官方唱反调的资本!”
易经纬徐徐继续道,“自媒体之所以敢张嘴就来,那是官方懒得去搭理那些散兵游勇,可换做是正式的新闻媒体,那就别抱着什么坚持立场的想法,因为你的立场则是取决于上面的人准许与否,所以做决定的不是你,而是上面!你刚才不是对新经报进行了几点总结,总结出新经报的屁股已经歪了,并且还想着把外界带歪吗?这一点你说的确实没错,可是外屁股的新经报为何能越活越滋润,这才是重点!”
“新经报敢这么有恃无恐,要说上头没人撑腰,这可能吗?还有,歪的可不只是新经报一家,还有一大票其他新闻媒体机构,可事实是上头有进行任何清算吗?至少据我所知是没有的,这又说明了什么?很显然,这是某些人想要的局面,也是某些人想要的大环境!而你突然冷不丁地想要去对抗去挑战这种大环境,你觉得现实吗?我敢说只你敢在当前的大环境中冒出任何特立独行成为清流的苗头”
“那我就敢保证一定会被灭声,甚至是波及到你旗下企业跟着受损,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个跟明智不沾边的选择,绝对是一个玩火的选择!相信我,新闻传媒的水很深,深到你我都想象不到的程度,举着蜡烛的光明使者固然高尚,可是在人为造成的黑暗环境中,那颗试图去燃起光芒照亮四方的蜡烛是不可能有机会被点亮的,非但如此,举着蜡烛的光明使者,结果也注定会是可悲的!”
要是搁在以往。
像这种话易经纬是绝对不可能会对人言的。
哪怕是最亲最近最信任的人,他易经纬也都不会去吐露。
但不知怎么。
或许是因为叶辰先前说的那些对他触动太多。
又或许是他能清晰明显地感受出了叶辰的立场所在。
所以他才会选择去吐露这些。
“易副主编,既然我能对当前的新闻媒体大环境以及新经报做出那么些嗯,可以用极端来形容的总结,那你觉得我会连你刚所说的那些问题都考虑不到吗?”叶辰正色回以一句。
额——
易经纬表情一僵。
诚然。
就如叶辰所言。
既然他能把新闻媒体的大环境以及新经报在言简意赅中做出一阵见血无比到位的总结。
那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问题都意识不到呢?
“我能花时间找易副主编你出来面谈,这足以说明我是有底气跟自信的!话到这份上,我只想问易副主编一句,如果上面某些心怀鬼胎的败类奈何不了我的话,如果咱们可以在坚定信念立场中无需背负任何顾忌的话,易副主编要不要考虑从新经报那个痰盂粪坑中跳出来,继而接过我的橄榄枝?”
凝视着易经纬的双眼。
叶辰极其肃然地凛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