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之恩,恩同再造。
只要柴子义还想在庙堂立足,这份恩情必须牢记在心。
既然自己是暗定钦差,那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李桃歌推开房门直奔柴子义客房,由侍卫禀报后,见到了喝到醉熏熏的大学士,正在由随行婢女喂着葡萄,眼神迷离,满脸通红,袖口里的银票都露出半截。
“贤侄,来,快来!”柴子义拍打着旁边交椅,热情招手喊道。
李桃歌堆起官场里常备笑容,撩起官袍坐在旁边,屁股还没捂热,柴子义先递过来四张银票,三张一万,一张五千,共计三万五千两。
“世叔,您这是?”李桃歌没伸手去接,故作惊讶道。
“先揣进兜里,人多嘴杂,别被人看到喽,不好。”
柴子义将银票硬塞进他的怀中,吃了口葡萄,含笑道:“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咱们替圣人督战西北战事,打的是皇家旗号,在州府官员们看来,咱们是替圣人西巡北巡,他们的是非功过,都在咱口舌之间,谁敢不孝敬银子,变成糖块甜咱的嘴?这钱,咱叔侄俩二一添作五,其他人暂时先晾着,若是途中办差尽心尽力,回到京城之前,可以给他们分一杯羹,若是不听使唤执拗懒散,那对不住,本钦差铁面无私,还要告他一状!”
李桃歌将银票放在茶桌,轻声道:“世叔,钱不分也无妨,只是西线战事焦灼,需早日抵达固州。”
柴子义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说道:“贤侄啊,郭熙那王八蛋造反,咱都想杀了他出气,可督战三营人马不过八千,放入百万大军参战的沙场,一顿饭的功夫都撑不住,我的意思,不忙着赶路,先沿途巡视州府,顺便收收孝敬银子,由保宁军挫挫安西军的锐气,把精锐拼光了之后,咱去坐收渔翁之利,八千精锐荡平碎叶城,到时候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
李桃歌从怀里掏出一张十万两银票,缓缓递了过去,正色道:“世叔,您想发财,我不拦着,等到平定完西北,凯旋而归时,再收他们的孝敬银子也不迟。别忘了,杜相还在郭熙手里,那是大宁颜面,咱们此去西北,先要和郭熙谈判,防止杜相遭遇不测。”
“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