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踏入帝皇武备库,罗冠感受到了不同,那是一种四面八方而来的窥视,并非源自外界,而是就在这武备库内部……密密麻麻,像是黑暗之中,一只只冰冷眼眸,死死的盯住他,透出炙热与贪婪。
就像是,饿到极致的怪物,终于发现了美味可口的食物,汹涌而来的恶念,几乎令他窒息!哪怕如今身在绿色区域内,仍觉得如履薄冰,似下一刻就要被一口吞噬!
这是……帝皇武备库内,被封印的“收容物”!果然如唐仁所言,它们是“活的”,可之前两次进入时,并没有这种情形出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武备库的内部执勤是多个班次交叉进行,所以罗冠在路上,见到了其他正在执勤的帝灵卫。但通过对方的表情看,他们显然并没有,罗冠此刻的感受,只针对他一人?这个发现,让罗冠心头一沉。
局势有变,要不要暂时退走?这念头一起,他初凝的真灵,突然传来强烈的警告——不能退,今日只能向前!罗冠无法判断,真灵的警告是否正确,但今日局势一旦退走,恐怕他将彻底失去,接触剑山的机会。
‘真要动手,帝皇武备库里的“收容物”,直接就能把我撕碎,何必玩虎视眈眈这一套?所以它们是在恐吓我吗?就算判断错了,它们真要动手,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拼一把!’
念头一定,罗冠反而觉得,周身汹涌恶念,透出几分色厉内荏,一群不敢动手的家伙,有什么可怕的?他面无表情大步流星,哪怕口鼻之间,嗅到了尸山血海,耳边响起凄厉嚎叫与啼哭,脚下都没半点停顿。
远远的,罗冠看到了剑山,它依旧伫立在那里,也就在他看到剑山瞬间,所感受到的来自无数“收容物”的窥探与恶念,刹那消失不见,好似刚才一切都是错觉。
罗冠皱眉,眼底若有所思,他脚下不停,很快来到剑山外。此刻,正有一名帝灵卫,在剑山所在值守,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眉头一皱,“你是谁?执勤期间胡乱走动,不知这是大罪吗?”
罗冠抬手亮出令牌,对方脸色一变,急忙起身行礼,“二等帝灵卫胡岩,拜见校尉大人!”
“我要在此修炼,你离开吧。”
“这……”胡岩一脸为难。
“嗯?”
胡岩一惊,竟自对方平静眉眼间,感受到一份煞气,他甚至怀疑自己再不起来,会被直接丢出去,‘这位校尉,好暴戾的脾气!’
“是,属下告退……但此事,我会向带队校尉禀告。”
罗冠挥挥手,胡岩行礼后匆匆离去。
待此处只剩他一人,罗冠看向剑山时,突然生出一丝明悟,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是针对他的考验,若连来到此地的勇气都没有,也就没有资格,获得剑山的认可。
他通过了考验,但似乎还不够,罗冠能够感受到,来自剑山的“审视”,很强烈的感觉,透出几分挑剔与不满,如果它能说话的话,大概是——怎么来了这么个小子?没错,就是这种嫌弃的感觉!
我被鄙视了……罗冠暗暗苦笑,通过考验后他本该,直接拿到接触剑山的资格。但现在明显,又多了一道程度,他不知该怎么做,只能站在这里,等待剑山点头,否则贸然过去,是会死人的!
半日后,罗冠身上的令牌跳动,他取出探入神念,里面是一封措辞严厉的命令,要罗冠即刻离开帝皇武备库,接受帝灵卫内部审查,他扫了一眼便直接收起来。又不久,令牌继续跳动,罗冠索性丢到一旁,接下来任它如何震荡,看都不看一眼。
帝皇武备库外面,齐宣脸色铁青,重重一拍桌子,“放肆!本侯下的命令,他竟敢视而不见,来人,遣执法队进入武备库,将魏庄捉拿回来,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齐侯!”殿外,有帝灵卫领命匆匆离去。
很快,身穿甲胄、面如铁石,周身气息肃杀冲天的执法队,在帝皇武备库外集合,这一幕引得众人惊呼。
“这……发生了何事?竟连执法队,都给惊动了!”
“你还不知?魏庄不知为何,竟被刘……晋升为校尉,在宋氏抵达前逃入武备库。看来,是接到召回命令后不为所动,激怒了高层,这才遣执法队进去捉他。”
“没错,听说齐侯摔了杯子,被气坏了!”
“这魏庄,还真是胆大妄为,当初重伤宋重时,便该想到今日。”
“啧啧,齐侯震怒,谁还能护得住他?便是再有背景,也难逃一劫!”
越来越多人被吸引过来,目送执法队气势汹汹,进入帝皇武备库,都在等着看,魏庄被擒拿归来的一幕。
谢允、张毅等人,也在人群中某个角落,“这……事情怎么突然,就败坏到这一步了?唉……魏兄弟这人,脾气太暴躁了,出手不顾后果啊。”谢允一脸苦笑摇头。
“哼!要我看,这魏庄就是自作自受,当初我就觉得,此人手段狠辣,非良善之辈,果然今日大祸临头!幸亏当初,你我没跟他住在一起,否则说不定还要受他连累。”几名新人中那女修,冷笑着开口。
这话,引得另外几人点头,他们对当初一事,始终心怀芥蒂,以前不敢表露罢了。而现在,魏庄劫数难逃,还有什么好怕的?
张毅没说话,他伤势未愈,脸色一片苍白,看向帝皇武备库的所在,下意识皱眉。虽然只接触过一次,话都没说上过几句,但他依旧觉得,魏庄绝非易于之辈。这样的人物,会愚蠢到将自身置于绝境之中?事情恐怕,没表面所见这么简单!
唐仁与苗冷,因为某些原因,此刻并肩站在一起,两人没有凑近也不像其他人一样议论纷纷,只是沉默之间余光交错,察觉到各自念头——魏庄,未必就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