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场几乎由井陉县所有军事主官出席的葬礼是规格最高的一场,但绝不意味着,这,就是最后一场。
早在昨夜之前,各军在昨日最后一场不管是追击战还是阻击战中战死并被收敛好的士兵遗体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安葬了。
第3军寸性奇旅和129师以及第17师基本都选择将战死士兵的遗体安葬在他们战死的山中,并详细的写上番号及战斗经历,以便在战后他们的后人可以前来祭奠。
刘浪却是给这些主官们建议,留下详细的安葬墓穴方位图纸并将埋葬于此的官兵姓名住址都详细存档,并请临近村民加以照拂。
只有他这个来自未来的小蝴蝶才知道,这场卫国战争的时间远比这些将军们想的要长得多。不是一年也不是二年,而是数倍于此的时间。
天长日久的风吹雨淋,早已将墓碑上的名字和记录斑驳。
曾经时空中,无数抗日英烈的墓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消逝在可怕的岁月中。别说是又再次经历了数年国内战争后他们的家人找不到他们的存在,就算是亲手将其安放的战友,想在战争结束后来祭奠他们,都已经找不到和青山融为一体的陵墓了。
在后世,很多次志愿者希望帮那些无意中发现的抗战英烈的无名墓中的无名枯骨回家计划感动着无数的华夏人,但更多的却是无奈。漫长的岁月,几乎将他们留在这世上的所有痕迹都悄然抹去。
甚至,就算找到了,他的亲人们也已不在了。
同样做为战士,刘浪知道,他们,不怕死亡,但他们,却怕被遗忘。被岁月遗忘?被亲人遗忘?还是,被历史遗忘?或许,都有一点吧!
刘浪希望,这样的无奈不要在中华大地上重演。
刘浪更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些英雄的后人们和被他们挡在身后中华民族的后代们,在中华传统的清明节,站在巍巍太行山上,凝望着他们用血肉铸就的墓碑,对他们,道一声谢谢。
虽然,他们或许听不到也或许没想过听到,但那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满山的红叶是他们鲜血染红的,满山的红旗和白花却是代表着一个民族不会遗忘这个时代,这个伟大的时代。
一个容易遗忘历史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一个不铭记历史的民族,必然会在百舸争流的各民族大发展中,成为其他民族的踏脚石,最终消失在文明发展的大潮中。
将军们都听取了刘浪的建议,命令各团参谋部负责档案工作的人员详细记录下各烈士墓的位置和官兵名目并上交师部保存。同时,还拨出专门的经费交给临近的村民,希望他们可以在部队离开后,对满布整座大山的烈士墓进行修整和祭奠。
这个钱,早在刘浪临去石门之前,就通知梁文忠从井陉县抄家的几个精日分子家里的缴获转交给第129师和第17师,而寸性奇旅属于中央军,在经费方面可比那两个师要宽裕多了,自己就解决了。
而独立团战死的士兵,则没有葬在晋东娘子关一带,少尉级以上军官,以白布裹身装入棺椁,军士以下官兵则就地火化,由华商集团早已备好的大车装运,由独立团后勤部和保卫部两部派出警卫部队,将他们送回远在四川广元的独立团烈士陵园安葬。
这一工作,也早在昨日将第77步兵联队和第78步兵联队全歼之后就开始了,由张儒浩和梁文忠以及肖风华在负责此事。
而负伤的官兵,本来各军都有自己的野战医院,但未来军神和赵中将仿佛早已瞄准了刘浪这个土豪,但凡是遇到需要手术或者被己方医生判断为伤重难治的,就命令将这些伤员抬往独立团野战医院驻地。
本来,独立团野战医院的规模就不大,独立团在晋东一战虽说连战连捷,但可也不是毫发无损,仅是在旧关前线,就战死数十轻重伤员上百,加上七亘村伏击战,河谷之战,井陉和石门两场突袭战,昨日最后的追击战,因刺刀伤、枪伤、炮伤甚至还有摔伤的,数量亦超过400。
别以为战场上全是枪炮伤,在冲锋中和急行军中因为各种意外负伤的也不少。像从河谷连夜向井陉县急行军突进中,因为山路崎岖视线又差,最少有两辆三蹦子掉落山崖造成了十数人的非战斗减员。
可以说,独立团野战医院光是负责独立团的轻重伤员的救护都有些捉襟见肘,但看看两个友军的野战医院配备,则更是不足,能做外科手术的军医缺乏不说,就连各类药品都严重缺乏,甚至很多人连麻醉药都没上,就得被人硬撑着截肢或者缝合伤口。只能硬着头皮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