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寿一大将阁下,尔纵容日军战机对我井陉全城不分军民狂轰乱炸,共计造成数万军民死伤之暴行实是令人发指,我方诸多军方将领皆欲尽数斩杀第20师团数千战俘悬其头于太行之上,将川岸文三郎中将以下二十余官佐头颅于太原城门尽展大日本帝国陆军之风采,但我中华之泱泱大国,岂能和一介小岛之民一般见识呼?可我方军民怒火甚重,故特向大将阁下郑重提出交换战俘之决议,以免终有一日民众之情绪难以克制,做出令双方皆伤之举动。盼复。”
虽然知道这封紧跟残存战机返回北平来的中方电文不过是来“啪啪”打脸的,八嘎的,你们那边用大量的防空高炮阵地直接把一个20架战机组成的编队打残了一半暂且不谈,就算是全部完好无损投下了炸弹,也炸不死数万人那,你井陉县城总共加起来有那么多人吗?但寺内寿一显然并没有被这封有些戏谑的电文所激怒。
电文中有一项内容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交换战俘?如果,能顺利交换的话,倒也不失一个不错的主意。要知道,现在第20师团两万大军音讯全无,根据中方报纸所描述的,两个步兵旅团外加几个联队全部被中方所歼灭,这别说是他这个北支那派遣军司令官无法接受的,就是位于本土的大本营,也无法接受。
从昨天晚上,频繁和本土联系的寺内寿一知道,大本营的高官们都在等待第20师团真实的结局,如果全师团覆灭,那不光是他这个司令官当到头了,就连大将军衔能不能保住还得两说。他更清楚,帝国军内派系之间的争斗一直以来都是外表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风波险恶,一个疏忽,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他寺内家族的荣耀绝不能因为他葬送在贫瘠的支那北方。
就算第20师团全军覆没,如果能将这近4000战俘换回来,那第20师团就还不算全体玉碎,无论对那一方,都还能勉强交待得过去。
可以说,这封把他的脸打得“啪啪”作响的电报,一时间,竟然成了他这位陆军大将中国华北第一人的救命稻草。
“冈部君,你如何看待中国人提出的这个建议?”虽然心中已经是千肯万肯,但寺内寿一并没有忙着表态,反而将问题丢给了冈部直三郎。
“老狐狸!”冈部直三郎在心里默默吐槽了自己上司一句,脸上却是显出恭敬,回答道:“司令官阁下,据中国人所说,第20师团被俘人员多为医护、维修、通信等辅助兵种及伤病员,基本都是非战斗人员,这已经可以表明第20师团帝国勇士们并非没有英勇的战斗,被迫放下武器乃是非战之罪,他们依旧是我帝国陆军之勇士。我相信,帝国民众和他们的亲人都在期盼他们回家。”
虽然亦没有明确表态,但冈部直三郎也还是绕着弯儿表明了他的态度。
很简单,虽然冈部直三郎并不是和他的司令官铁板一块,但在这个时候,这两位都是一条藤上的蚂蚱,如果第20师团真的全部完蛋,两个人一个都别想跑。而且一个不好,他这个方面军参谋长还要更倒霉一些。
出了这么大个事儿总得有人背锅,而让小个的来背黑锅,可不仅仅只是华夏的专利。全世界的权利阶层,几乎都这样。
“哟西!冈部君说的很对,虽然不幸被俘,但他们都不是战斗人员,他们依旧是我日本帝国陆军的骄傲。这样,和中国人交换战俘之事,就全部交予冈部君你来全权处理。”寺内寿一脸上挤出一丝极为勉强的笑意说道。
为了能让自己的责任稍微小一点,两个日军陆军将领捏着鼻子夸自家的战俘是帝国勇士还是陆军骄傲,也真是有些难为他们了。哪怕他们的脸皮着实够厚。
“不过,冈部君,在大本营调查组下来之前,你可以和支那人好好谈一谈,不要太急于答应他们的条件,还有,必须尽一切努力将西元寺那个混蛋换回来。”寺内寿一又提醒道。
冈部直三郎自然深谙寺内寿一所说。稍微拖延一下时间,可继续在国内博弈,甚至等到调查组一来,第20师团残存的近4000人就可以亮出来反戈一击,这样对他们的未来将会更有利。
至于西元寺公一,则更是重中之重,若是知道自己的孙子回不来,西元寺公望那个属于隐居状态的老头儿虽然不问政事,但其潜在的能量却是不容忽视,虽然不足以震动朝野,但想把他们两个给拉下马却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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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收到北平方面回电的刘浪却是一脸冷笑。
“两军交战,自不能以贵方一家之言,我第20师团虽有小败,但贵方举国之言实太过儿戏,我方实无法苟同。战俘乃失败之兵,两国之耻,我方深为厌之,但若贵方有交换之需求,请贵方派人前来北平详谈交换之细则。”未来大将拿起电文念道,脸上涌出一丝好奇:“小鬼子这是在搞什么鬼?通篇之乎者也的也就算了,还整得有点儿欲遮还羞的感觉。”
“哈哈,陈旅长算是一语道破天机。”刘浪哈哈大笑,“这小鬼子可不是像个欲遮还羞的小寡妇一样嘛!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还特娘的厚着脸皮说深厌之,老子看他是迫不及待吧!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干脆就回电说你全部帮我砍了脑壳好了,反正想到他们都烦。”
“那他们这是想干嘛?既然也想交换战俘,怎么还有点儿拖延的意思?”未来大将有些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