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伯凝眉定坐了半晌,说道:“霍明翟与皇上少年时即有交情,霍家财力雄厚,且家族颇大,霍明翟常年在外,当时妻子也长伴左右,带个孩子回府,不见得找不到理由。”
“所以我又查到,晋王出生那年,霍明翟正好带着妻子在外呆了两年才回徽州。”荣胤道。
东阳伯转过身来:“如果霍明翟的长子霍溶就是南康卫的霍溶,那么他出身东宁卫,又获封昭毅将军,则足能说明皇上私下这么多年一直与霍家在栽培他。
“如果是这样,晋王就的确还是有实力可与东宫一争!”
因为除去政党力量,霍家的财力也能够支撑起他夺嫡的花销。
见荣胤没有说话,东阳伯又道:“你有什么想法?”
荣胤凝立半晌,杯子放下来,缓声道:“璎姐儿要成亲了,那丫头还带着孩子在沈家。很大可能她会跟着去王府,如果她进了王府,那恐怕这辈子也没机会回荣家了。
“晋王府的确具备与东宫抗衡的实力,如果他在这场夺嫡之战中胜出,那么后面的事情更加难说。”
“你想跟晋王投诚不成?”东阳伯微怔,“你不是之前还说得看看他们是骡子是马?”
“就算是骡子,我如今也得把他们当马看。”荣胤看了他一眼,说道,“大哥不觉得,你家小四的腿,也该寻个公道么?”
提到冯少平,东阳伯蓦然变了脸色。
随后他又摇头:“你若为了秀丫头和孩子,结交晋王我不拦你,但若要为了那件事而掺和夺储,我不答应!
“你忘了你二哥四年前是怎么死的?如果这公道有这么好讨,他当年又何必——”
说到这里他咬紧牙,把余下的话咽回了喉底。
荣胤闻言也垂了双眸,扶在杯口的五指逐渐收紧。
东阳伯接着道:“总之晋王即便是有实力,可只要他一日没有踏上那位子,我们一日也不得轻心!
“璎丫头和晋王都不是糊涂人,你但凡露点苗头他们定然就会捕捉到。
“你就听我的,把那件事烂在肚里,别忘了你我两家,还有凌家,都输不起!”
东阳伯一字一顿,似在嘱告,又似在自省。
荣胤望着地下,终于没有再吭声。
……
秀秀已经怀胎满了三月,接近四月的时候就开始显怀,即便冬日衣裳穿的厚,也遮不太住了,但人却是精神起来。
晋王府婚期也定了,就在来年三月。当夜长缨就跟秀秀说了要她去王府住的打算,问她的意思。
秀秀捋着绣线的手停下来:“那多不好,你和王爷新婚,怎么能带着我?”
虽然她不属丧夫,但毕竟孤着,她觉得这意头不好。
长缨不在乎,也说杨肃都不介意。
秀秀还是不肯,只愿意留在沈家。
长缨拿她这呆脑筋没办法,只能暂且按下。
距婚期不过三月,嫁妆都得现打。圣旨下发之后便开始日渐有人往沈家来添妆。
凌夫人索性把荷露也派过来协助,后来见着没个行事熟稔的人终是不成,便横了横心亲自来了。
但因为二月间凌颂也要成亲,也只能来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