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叔且放心,殿下对侄儿有知遇之恩,侄儿定然不会令殿下失望。”
绝口不提自己作为王家子弟的话,只说知遇之恩,王方翼这句话就很值得深思了。
王傅诧异的打量了王方翼片刻,摇了摇头,笑道:“知遇之恩自然要报,但你亦是贤王殿下堂兄,咱们王家如今不似当年,咱们王家如今看重的是亲情,并非看重利益。”
扯淡,并非看重利益,这话也好意思说出口······咦,堂兄,自己怎么会与贤王殿下成为堂兄,怎么算也算不到堂兄的份上啊!
“族叔,堂兄之言从何而论?”王方翼问道。
“对了,你尚且不知。”王傅哑然失笑道:“若宁乃是你堂妹,她前些年便与贤王殿下定亲,你确算是殿下堂兄。”
王若宁与李哲定下婚约,也就只有王家嫡系和皇室成员才知晓一些,王方翼根本不知道自己堂妹与李哲定下了婚约,现在听到王傅的话,王方翼弄迷糊了。
因为当初他前不久前往同安大长公主府的时候,曾见到过李治和王若宁,一听他说自己现在住在楚王府便没给他好脸色,在他看来自己堂妹既然与李哲有婚约,王若宁应该不会做出给他脸色看的举动才是。
王方翼一副你别开玩笑的样子盯着王傅,笑道:“族叔,您莫开玩笑,前不久侄儿才在祖母府上见过堂妹,堂妹与当今晋王殿下郎情妾意,又岂会与贤王殿下订下婚约。”
王傅此前听到李哲问起王若宁时有多高兴,现在听到王方翼说起自己在同安大长公主府的见闻时,心中便有百倍的恐惧。
且不论李哲是否真心喜欢王若宁,就是王若宁做出这样的举动,对李哲而言也是不能接受的,这已经不是在抽楚王府的脸了,这是将楚王府的脸面踩在了脚底啊。
当然,王方翼的话并不能代表王若宁与李治之间是私通关系,但对于李哲和楚王府而言重要吗,不重要。
“仲翔,此事你没骗族叔吧。”王傅的话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的意味,话语断断续续的。
“族叔,侄儿怎么·······”王方翼说不下去了,本来嘛,还以为是王傅在开玩笑,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王傅在开玩笑,而是事实便是李哲真的与自己堂妹定了婚。
若是让贤王知晓王若宁与晋王在一起,王方翼不用想也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族叔,您说侄儿现在说自己没见过若宁堂妹,还来得及吗?”王方翼胆颤心惊的问道。
“你觉得还来得及吗?”不知何时出现在王方翼和王傅身后的李哲冷冷的笑问道。
“殿下?”王傅一声惊呼,连忙起身行礼请罪。
“王二叔,此事怪不得你,毕竟谁也不曾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是,本王不是那种喜欢牵连别人之人,你放心便是。”
李哲一脸笑呵呵的样子,仿佛刚刚听到的一切与他毫无关系一般,但他眼神之中布满的血丝,还有紧握酒杯的右手,告诉王傅和王方翼,他现在有多大的怒火。
当初还在为房遗爱的事情感到好笑,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落到了他自己头上,熊熊怒火在李哲心中燃烧。
喜怒不形于色,便说的是李哲这样的人。
只见李哲依旧展露着笑脸,安慰着王傅:“王二叔,你别担心,本王说到做到,这件事算不到王家头上,若是本王迁怒你们王家,便叫本王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这样的毒誓都发了,王傅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连忙表态:“殿下放心,我这就个兄长去信,逐王仁佑一家出宗族。”
李哲不在意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今日乃是年终大会,欢庆之日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坏了咱们的气氛,来,喝酒。”
王傅他们一桌不仅有王傅和王方翼两人,还有小泗儿等人,对于自家二公子能有如此表现,小泗儿等人打心眼里佩服。
众人端起了酒杯,与李哲碰杯敬酒,气氛仿佛没有收到任何的影响,一顿饭从中午吃到了傍晚,管事们才带着满面的红光从一间酒楼回自己在长安城的家。
管事们一走,李哲端起桌上的酒杯,尚未喝一口便将手中的杯子扔到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令伺候在一旁的李予等人心颤不已。
“贱人,给本王等着。”李哲怒吼,面目狰狞,犹如一头暴怒嗜血的雄狮,一脚便踹翻了眼前的酒桌。
没人敢上前劝说发脾气的李哲,所有人犹如鹌鹑一样躬身侧立一旁,瑟瑟发抖,生怕李哲将怒火发泄到他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