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烈日高照,驱散了深秋的寒意,李宽再次带着一家老小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李承乾,你死没死,没死吱个声。”
“二弟,你可否换句话?”李承乾揉着太阳穴,走了出来。
“好啊,李承乾,你死没死乎,没死吱个声乎。”
李承乾白了李宽一眼,明明眼前这个二弟向来是严肃之人,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呢?这还是皇祖父曾亲口夸赞的麒麟儿吗?
“怎么,今日还喝?”
“不喝了,今日你得跟我进宫了。”
“进宫?”
“没错,进宫,有些事迟早都要来的,躲不掉,你不会又胆怯了吧!”
李承乾摇摇头:“那就进宫吧!”
这一刻,沐浴在阳光下的李承乾散发出一种无比的洒脱,独特的气质,竟令李宽有几分嫉妒。
或许是为了给李承乾调节心绪,让李承乾有个准备,李府的车架行驶的极慢,愣是在在天色渐黑的时候,李府的车架才进入了皇城。
看着眼前的这座皇城,李宽和李承乾都有一时间的愣神,李宽已经有很久没有踏进过这座宫城了,而李承乾明明才从皇宫出来一个月,却也感觉过了许久一般。
不论是黝黑的城墙,还是那如同腻掉木塑一般的守卫,以及那夹着腿匆匆往来的宦官,都让李宽和李承乾升起了无限的感慨。
太极殿漆黑一片,在月色下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静静地蹲伏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甘露殿中却是灯火辉煌,来回跳动的烛火,将殿中来回走动的人影映射在窗帘之上,诉说着殿中之人焦躁的心情。
纱冠乌衣的连福迎了上来,感慨万千的李宽当即换上了一张和善的笑脸,不失亲切,亦不显得热络。
这仿佛已经形成一种定式,习惯所致。
“老奴拜见楚王殿下,拜见楚王妃,拜见贤王殿下,拜见安平公主,拜见太······中山王,楚王殿下,陛下已经等候您多时。”
李宽微微一笑,带着众人进入了甘露殿。
刚一进门就听殿中不少人喝道:“谋逆作乱之人,有何资格前来看望皇祖父。”
“闭嘴。”李世民冷喝,瞧了眼李承乾,看向了李宽:“给你皇祖父看看,到底如何了?”
李宽点头,率先跟着李世民走了进去,李承乾朝长乐和李治点了点头,也跟着李宽走了进去。
李渊的脉象虚弱,诊脉之时,李宽甚至感觉不到脉象跳动,仅凭脉象而论,明显就是将死之人,可李宽不信,明明孙道长就曾说过无碍,且看李世民的面容也没有一点老父即将去世的伤感,李宽很肯定李渊肯定了说了什么法才导致脉象如此的。
伸手撑开李渊的眼皮,却发现了李渊嘴角抽动,李宽心中已了然,随后爬到李渊胸膛上,心跳有力,且从李渊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味,那时他特意为李渊配置的药酒的味道。
“祖父无大碍。”
“既然父皇无大碍,你等都回府吧!”李世民开口吩咐道。
“父皇,李承乾谋逆······”
“叫大哥。”一言不发的李承乾打断了李泰的话。
“朕让你们都回府。”
“是父皇,儿臣告退。”
皇子公主,零零落落的从房中走了出去。
“二哥,我与三哥在府上备好了美酒,今夜去小弟府上喝两杯?”李愔撞了撞李宽的肩头,低声道。
“愔儿,今日宽儿要留宿宫中,你与恪儿先行回府。”
“是,儿臣知道了。”
众位皇子公主走了,李宽看着床上的李渊道:“都走了,别装了,虽说孙儿不知您老怎么将脉象弄成现在这般摸样的,但您老心跳有力,且身上还有淡淡的药酒味,明显早就醒来了。”
“臭小子,你以为装病容易啊,既然早已知晓,就不知道早些进宫啊!”
“我若是早些进宫了,岂不是打扰了祖父演戏的乐趣。”
李渊起身,让连福解开了手上的绳子,活动了两下,才看着苏媚儿等人吩咐道:“孙媳妇,你带安平去看看你们祖母。”
显然,李渊这是要求李宽留下来了。
苏媚儿点头,正打算带着其余人离去,却听李渊吩咐道:“哲儿和巫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