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雄觉得心里有一千匹草泥马飞奔而过，沙石飞溅，一片狼藉。

“哼！看来你不仅是井底之蛙，而且还是狗眼看人低！”

郭颖冷哼一声。

杨明雄的脸色难看无比，而另外两名便衣看向郭颖的眼神却是敬畏无比。

他们都听到了杨明雄打电话报出的信息，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居然就是市局的刑侦支队支队长了。

要知道普通地级市的市局刑侦支队长，基本上都是局党组成员高配副处级的，就算放到副省级的南都市，那至少也是区分局的副局长级别了。

杨明雄看着郭颖，表情阴晴不定。

要是换一个场景，他可能早就选择退让了，但一想起给自己交待任务那人的身份，他又不得不选择继续硬刚下去了。

“小林，立刻呼叫增援！”

杨明雄一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被叫到的小林，就是之前卖煎饼的那位，他显然有些犹豫。

“嗯？”

杨明雄一瞪眼，平日的积威之下，小林最终还是乖乖的打电话呼叫增援去了。

然而，出乎杨明雄的预料，他发现姜云山和郭颖看上去居然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特别是姜云山，他还有空拿出手机好像在发短信。

难道他们也呼叫了增援？

杨明雄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

……

与此同时，收到了姜云山短信的宁中行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他伸手摸出茶几下的香烟，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然后因为手抖得厉害，连续好几次才点燃了火。

“真是运气啊！”

宁中行靠在沙发上，喷出一口烟气，让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朦胧了起来。

一支烟抽完，他才走到卧室拿起那部专线电话开始拨号，这个时候，他的手变得稳定无比。

电话很快接通。

“中行同志？”

话筒里传来张鸣天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独特称呼。

“张书记，是我，打扰了！”

宁中行的态度很客气。

“中行同志，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张鸣天的语气有些紧张。

倒不是他没有城府，而是因为省一级主要领导之间独特的沟通机制所带给他的压力。

一般来说，除了开会的时候，两位主要领导没有真正的大事发生，是绝不会面对面沟通的，这就是所谓的王不见王了。

大部分事情都是通过各种中转来进行沟通和表态的。

这种方式虽然有时候会牺牲一些效率，但好处却更多，至少减少了两位主要领导之间直接爆发冲突的可能性，让矛盾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缓和。

正因为这样，宁中行在接近凌晨亲自打来的这个电话，才让张鸣天感到了一丝紧张。

“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有件事我需要向张书记检讨！”

宁中行的语气没有太大的波动。

“检讨？”

张鸣天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

“那你现在过来吧，我在家等你！”

说完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宁中行似乎也不以为意，轻轻的放下电话后就换了一身衣服出门了。

宁中行和张鸣天住的别墅之间只有不到三百步的距离，但在今天之前，宁中行从来没去过张鸣天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