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逵,住手。”苗傅说话了,“怎么对丞相如此无礼。”
本来也就是想吓唬一下朱胜非,见苗傅呵斥,借驴下坡,就势收起了刀,说道:“今天是我们统制大人救你一命,暂且记下你的人头,看看你能说什么。”
“马柔吉部已全军覆没。”又是一句惊人的话。其实朱胜非也不知道外边的情形,但在外的驻军大将皆是能征善战之辈,驻守临平的马柔吉就是临安在东北方向得第一道门户,不可能让他安安稳稳的留在那里,故此朱胜非大胆的说道。
“什么!”这下众人真是吃惊了。“建康,平江,镇江,驻江淮的吕颐浩部共计十几万人,已距临安城不倒二十里的地方把临安团团围住。另外朝中各个大臣的家里的家丁守卫五千多人已经集结在显忠寺附近。”怕效果不够朱胜非添油加醋的一下子夸张了好几十倍,反正吹牛不要钱。
这下屋里的人是真的惊了,里应外合啊!于是纷纷要苗傅赶紧想办法,苗傅这时也是如没头的苍蝇,不停地在屋里度步,那平时自诩智谋过人的王士修,低着头无语了。
“还是先听一下朱丞相有何见解吧!”王士修终于想了个办法。
话音刚落。屋内诸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朱胜非。
朱胜非见两句话,就稳住了阵脚,心里暗自鄙夷,果然是一些鲁莽之徒,成不了大气候,脸上却堆满笑容道:“诸位,老夫一来就说是来救大家的,请大家不要急容我慢慢说。”
一切皆在掌握之中,朱胜非恢复了那副宰相的气度,轻咳一声,慢条斯理的道:“本来诸位的这一举动,不但会祸连自己,还会殃及家人,此乃不容赦之罪。”说完之举扫了一下众人,见都是一脸惊惧之色。
不敢再说重了,万一这些人觉得生无指望,破罐子破摔,那可是麻烦。于是接着道:“但现在有一件将功赎过之事,不但能赎回众位的罪责,而且还是大功一件,加官进爵那是不在话下。”
落差太大了,刚才那架势还要抄家灭门的,现在就要升官发财,不解的望着朱胜非,却没有一人敢吱声。
“太上皇,如今在显忠寺,如果众位能联合朝中诸位大臣一起向太后请命,要求太上皇复位,这拥立之功是不是足以抵消各位的罪责呢!”
怕众人觉得这台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朱胜非又给他们上了点眼药,“本来嘛!诸位这次的举动确实鲁莽,虽说法力不容,但也是为了给朝廷肃清奸氛,情有可原。当然如需老夫出力的地方,老夫义不容辞。”
说完这话,见诸人还是沉浸在自己刚才的话语里,于是干咳一声,问道:“苗将军,如何。”
苗傅一愣,回过神来,忙道:“丞相所言有理,不过...。”
朱胜非见苗傅等人心有所动,但又没有十分把握,所以犹豫不决,趁热打铁,说道:“苗将军,我来问你,太祖立国之初,曾对大宋立国有功的既为大将和前朝的柴氏族人颁下一块免死铁卷和赦免诏书,不知将军知道此事吗?”
“这个我大宋的百姓都家喻户晓,我焉能不知,不过相爷与我提这个是何用意。”苗傅回道。
刚说完猛地一抬头,顿时结结巴巴的说道:“难道...难道...。”
朱胜非没有接苗傅的话茬而是又问道:“那将军可知手持免死铁卷的那几位大臣和他的后人境况如何?”
这个苗傅非常清楚,除了在朝为官的,恐怕现在最差的也是富甲一方,当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了。
“太祖遗训,持免死铁卷者,非有叛国大罪,不可随意杀之。到现在立国百十余年,可有不遵太祖遗训的赵氏子孙?”朱胜非又道。
苗傅这时的心思估计已魂游天外了,朱胜非说完许久,他都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还是结结巴巴的说道:”难道...难道朱丞相,皇上会给我颁下免死铁卷。”
现在有一句话最能形容苗傅此刻的心情了,“幸福来得太土然,一不小心给砸晕了。”
朱胜非看着苗傅的这个样子,鄙夷之心更盛,只想到自己,完全不顾下属的死活,看着其余人那热切的目光,朱胜非说道:“御营司的将是既有一万多人,不可能人人都有,但会有一道特设的诏书,一面出众将士的后顾之忧,苗将军和刘将军等人当然会自有一块的,这件事老夫一力承担。”
说到这里朱胜非环顾了一下众人,又搭了一句:“我该说的都说了,何去何从,大家考虑清楚。”
千里为官只为财,现在又能升官,又能发财,还考虑什麽。在大家催促的眼光里,也不管进宫的刘正彦了。
以苗傅为首扑通扑通大家齐齐跪倒,齐声道:“我等一切以朱丞相马首是瞻,愿恭迎圣上回宫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