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有些丧气,江云初赶紧岔开了话题。
她拿起苏景宁的绣品,翻来覆去看了看:“可莫怪我话多,你说你年纪轻轻秀些花团锦簇的多好,这素色白花实在不吉。”
苏景宁却撇了撇嘴:“圣上时间不多了,日后不管还是殉葬还是太妃,恐怕都再没法花团锦簇咯。”
“别胡说,圣上吉人自有天相!”
苏景宁却嫣然一笑。
她凑到了江云初耳边:“是我神不知鬼不觉下的毒,我当然知晓他还有多久可活。不然十三夫人您以为,为何圣上莫名就病危了?”
什么!
江云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若被发现了,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江云初生怕院中丫鬟听见了,压低了声音提醒!
苏景宁却笑得愈发天真浪漫:“经十三夫人这一提醒,我竟有些期待被发现了呢!”
江云初比谁都明白,苏景宁对家人恨到了极致,这事说不定她真能做得出来!
“可你母亲呢?为了让你在宫中好受些,每次进宫,都亲自到侯府找我拿信,从未有一月缺过!”
苏景宁缓缓收起了笑容。
她垂下了头,那双眼睛或许早已哭干了,就这么空荡荡望着脚下。
“十三夫人,在这宫中活着的每一天,我都恶心至极,生不如死。”
“我知道。”江云初受不了了,一把抱过苏景宁,“咱不说这些了。”
“能再见您一面,真好,只是有些遗憾,许白两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却什么都不能帮您。”
“你顾好自己就是帮我!”江云初厉声阻止了苏景宁快要脱口而出的「遗言」,“时间不早,我也要回了。”
江云初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落荒而逃。
或许留着没说完的话,便就会坚信,还有再次相见的那天罢。
一直坐在出宫的马车上,江云初满心满眼,却都还是苏景宁那双如枯井般,再无光彩的眸子。
她努力想要在记忆中,翻出原书里苏景宁的好结局,却一无所获。
整个世界,仿佛空无一人,只剩哒哒马蹄在她耳边回响。
而突然,这提醒她还真实存在的马蹄声,也突然停了下来。
江云初回过神,掀开帘子,首府夫人正并排坐在另外一辆马车上,正掀帘直勾勾盯着她,面色不佳。
“好久不见。”江云初礼貌又生疏,“不知首辅夫人有何贵干?”
“消息是你传出去的?”首辅夫人问。
江云初无心搭理:“我觉得,首辅夫人您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说完,江云初放下帘子,正欲吩咐车夫驾车,但听见首辅夫人又开了口。
“如今局面也已经证明我担心是对的,这绝不是两个家族的矛盾那么简单!因你执意要查,造成了朝廷震荡不说,你自己也几次遇袭!都已经这样了,还要任性吗?”
这是什么疯话!
江云初当即掀开帘子,丝毫不留情面地回怼道:“我从不后悔自己执着于真相,至于目前这局面,不好意思首辅夫人,若说是我造成的,还不如说是您啊!”
“我?”
首辅夫人不解看向江云初,迟迟没有想出应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