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澜转身大步离开,江云初站在原地,咽了咽喉中心虚,迟迟回不了神。
不过江云初也的确没想到,许澜说到做到,当真把林清意的亲事,放在了心上。
每日听胡万生回报,似乎许澜把京城本分的耕读之家寻了个遍,如今瞧着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一旦考上,日后定当前途无量,总比去大户人家做小伏低要好。
看来也的确在为林清意苦心经营。
如此,若林清意松口嫁走,有个好的姻缘不说,侯府也能少一个惹事的人,倒也是件好事。
江云初原以为双赢的结局,也不过如此。
只是不知为何,每日甘霖堂请安,林清意瞄向她的眼神,却越来越阴沉。
白夫人听说了此事,难得没有打趣,她躺坐在床上抱着小世子,一脸担忧看向江云初。
“表小姐从进侯府开始,便是奔着嫁给十三爷去的,怎会如此善罢甘休?十三叔此举,恐怕人送不走,还要惹一身骚,近几日,你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江云初也何尝不知这个理,却反过来安慰白夫人。
“你虽再过四五日就出月子了,但也莫要焦虑,免得落下病根。自从协助你掌家来,如今内院,哪个都不敢糊弄我,吃食上定不会出问题,大不了我平日走道,避着她便是。”
江云初是这么想的,也更是这么做的。
每日请安,她早早便到了甘霖堂,老夫人说散了的时候,也是第一个冲出去。如此以来,来回路上,便都与林清意打不上照面了。
但翠竹园与锦澄院挨得近,平日出门也总碰上。
于是江云初又想了个招。
每日出门,让月盈远远地走在前面侦查,又让青枫跟在后面断后。
凡有风吹草动,她都是能很快反应,如此,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竟当真没再见过。
但似乎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替林清意传话的丫鬟珍珠,还是追着进了锦澄院,她执着地站在厅中,等着江云初应下。
“这偌大侯府,哪里不能说话,为什么偏偏约后院最偏僻的花房?”青枫警惕问。
珍珠垂头,不动声色:“表小姐说,因为要给十三夫人说的事情太过私密,被人听见了不好,所以才特意约了个清净的地方,还让奴婢告诉夫人,此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听着,倒是动心。”
江云初淡淡道,却急了一旁的月盈与青枫!
她们正欲开口劝,但听江云初又道:“但是我又不傻。”
珍珠没想到江云初油盐不进,一时愣住。
“告诉表小姐,趁着十三爷念着往日情分,还没有烦之前,挑个满意的就算了。若再藏些不上台面的小心思,我一句话,让她回南州老家,也不难。”
珍珠仓惶离开,江云初垂目,又沉浸在了府里的账本之中,根本不把方才的插曲,放在心上。
又过了一个时辰,江云初只觉脖子酸痛,正放下手中账本,伸了伸懒腰,却见屋外,林清意急促脚步,越走越近。
“夫人不愿来见我,所以我不请自来,您不会介意吧?”林清意还是那副娇滴滴的声音。
但只不过这么久相处下来,在伪装在江云初这,早已失去了蛊惑的作用。
甚至,觉得有些恶心好笑。
“当然不介意。”
在自己地盘,她林清意还能翻出多大浪来?
总不能直接拿刀进屋,砍她几刀泄愤吧,江云初想。
于是她大大方方从书案前站起,抬手便邀请林清意去厅中坐。
林清意却又道:“可否请丫鬟们都出去,我有几句话要私下与你说。”
“好。”江云初也并未多想,挥手便让月盈与青枫二人,都等在了外面。
“如此郑重,想必表小姐,有很重要的话吧?”
江云初走到上座坐好,回身见林清意已在身后关好了屋门。
正冲她缓缓走来。